放暑假了。身边的朋友们都以为我过得很悠闲,实则不然。除了要准备下个学期新开的两门课,要完成学校的一些行政工作,还有下个月学术会议上的一份报告没交,各种稿债也要趁放假时一一偿还。还有就是把那些比较谈得来、但平日无暇见面的学生们约出来,和他们吃饭聊天,闲话家常。与学生们聚餐的照片放上面子书后,在国内大学教书的小学同学问我:“教授请学生吃饭是韩国大学的传统吗?”

大哉问!或许是因为在韩国待的时间太长,我竟从未想过原来这也会是一个“问题”。同学告诉我,在国内一般不鼓励这么做,以免让人觉得有利益交换之嫌。这种逻辑乍听之下似乎不无道理,但仔细想想:学生请老师吃饭或有“行贿”之嫌,老师请学生吃饭能有什么“利益”呢?同学说,那可能是一种偏心的表现,将来这名学生若是拿到较好的成绩,可能就会被人讲闲话。嗯,好像有这种可能。不过若说“偏心”,那平时为某个学生写推荐信、介绍工作,甚至给勤奋好学的学生送几本书不也可能惹人非议吗?幸好我身处海外,可以不受这种环境影响,衹要自己一切秉公处理,就不必对此太过在意。

回想我在马大念书时,确实没有跟老师们吃过几次饭,除了中文系老师和韩籍客座教授,其他科系的老师就连一杯拉茶也未曾一起喝过。

在韩国可就不一样了。学韩语时,两位女老师分别在学期初和期末请全班同学吃饭,正餐以外还有咖啡蛋糕,全班十多个人,一次少说也要花上20万韩元。这两位老师也不是专任讲师,领的工资都是“钟点费”,她们却很舍得把钱花在学生身上。这么做对她们并无任何“好处”,倒是我们这些留学生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人情味。

这年头大学教师的收入并不高,学生们其实也不需要靠我们请客才吃得起饭。与学生聚餐,主要还是出于对他们近况的关心,以美食来换取交流的空间与时间而已。

萧悦宁

成均馆大学韩国文化研究所博士后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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