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今年10月中发表的报告,预期2025年全球经济增长率为3.2%;其中发达国家为1.6%;日本1.1%;新兴市场(如大马)4.2%;印度6.6%及中国4.8%,略低于2024年的3.5%。
这些不同的增长率反映了不同的发展程度国家与地区的中长期趋势。总的来说,发达国家的增长率会偏低,而新兴市场(如越南)会较高。只是发达国家中,美国是个例外。过去20多年来,美国的增长率却较其他发达国高;此点可在2000年到2024年发达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的规模中一窥究竟。
在2000年,美国的GDP为约14兆美元,到了2024年已剧升到约29兆美元;可日本同期却是5.7兆与约4兆,不升反降。其他发达国如德国、英国、法国的升幅也有限,如德国是3.4兆到4.7兆,其他发达国的升幅更低。
整体而言,在2024年美国的增长率是2.8%,欧元区是0.9%,预计2025年美国是2.2%,欧元区是1.2%,为何美国增长率会较其他发达国高?
一种看法是美国虽然是发达国中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可其劳动力市场较欧元区灵活,且人口老化程度较低,进而言之,美国也盛产石油与天然气,土地、能源通讯、物流、融资成本都较低,这是美国要搞再工业化的优势。约言之,美国是个更富有活力的经济体。
尽管如此,由于是发达国,潜能已被挖掘到七七八八,除非有特定因素起作用,否则也很难究破到3%或以上的增长率。这是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限制。
至于中国,在2000年的GDP约6兆美元,2024年是约18兆美元。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是新兴市场中的印度,其GDP在2000年是约1.7兆,世界排名第七;2024年则是3.8兆,排名升到第5,预计在未来几年会超越日本、德国,成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甚至有可能会进一步升级为另一个越级大国,主因之一是印度人口年轻,且处于人口增长期;当然若不能有效创造足够的就业机会,人口过多也可能成为负担。毕竟,印度没能更早搭上全球化列车错失了借外力加速增长的机会。尽管如此,假设其他条件不变,印度在未来10年依然可能维持约6%年均增长率。
至于中国进入2015年后,已从高速增长进入中速增长的新常态。这个新常态有可能维持到2030年代,之后其年均增长就可能从约4%下跌到3%。之所以原因当然多重的,如已失去人口红利、人口老化、全球竞争激化等。
从经济发展的规律来看,没有一个国家能永远保持高速,如1950-60年代欧洲与日本,在进入1980年代后,增长率便显著下降;同理,亚洲四小龙在进入1990年代后也从高速进入中速增长,近年来更是从中速进入低速。
据此而言,中国当然也不例外。就中国在2015年后进入新常态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认为,这是经济周期(即景气循环所致);有人认为是因为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时,中国中央出台4万亿人民币刺激政策,外加上地方政府也有样学样,结果造成了严重的产能过剩,库存过多,举债过高等消极作用。从经济发展规律看应该说,这是中国经济进入了一个阶段性的转换时期,即使没有房地产危机或早或晚也会从高速进入中速,而后再进入低速增长阶段。
毕竟,其他国家皆是如此,中国岂能例外,更何况中国人口老化也在加速,其实不仅中国,其他中高收入国如泰国、大马也已进入这一阶段,面对中高收入陷阱的挑战,即便能成功进入高收入国,也将是较低的高收入国,而不会是日台韩式的水平。因为后有来者,越南、印尼、孟加拉、印度等都会加剧竞争,使泰国、大马等成功转型升级。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一旦错失1970-80年代的黄金时期,就船过水无痕了,更何况,美国还要搞再工业化,从而加据了高科技制造业的升级快速道。
就中国而言,由于经济与科技已发展到一个高度,加上国内市场够大,还有可能透过自主开放,自主创新突围。从发展的规律来看,一国的发展通常会出现以下的阶段性变化,即初期靠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等推动增长;之后就得靠提高效率与效益来推动增长;然后再进入以创新为驱动力的阶段;只是创新说易行难,而且成本高,成功率难以保障。
不是每个国家都有适合的条件,特别是当一国进入未富先老的阶段后,国家资源的配置偏向社会福利而非生产性投资,如年度财案中,会有更高比重的资源用在行政支出而非发展支出。外加上,在台湾竞争激化政治人物陷入民粹化竞争,从四面加剧了政治福利化与福利政治化的趋势,要搞货真价实的改革恐怕更难,如何应对这个时代的新挑战?中国、大马、泰国都不约地转向强调靠内需驱动增长;只是大马与泰国的家债已进入高占GPD80%以上高水平(台湾、韩国更高),公债也居高不下,要靠内需推动增长创造体面就业人口,确是个难关。
经济学家都不约而同地大谈结构性改革,中国还谈经济的“结构调整与优化”,只是能实现多少就让时间来证明。在大马公务员在劳动人口的占比偏高,就是难搞的结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