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本新首相高市早苗因说了台湾有事会危及日本,而不排除日本会介入的话,引起中国的震怒。其实这是日本右翼的心里话;只是搞政治的人应了解,有些话虽是心知肚明,却是不宜说的。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说,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这早已引起中国的不满,而搞得不欢,高市进一步提到日本可能会介入,这就明目张胆地破坏了一中原则这个底线。这是一句开场容易,收场难的“搞事”之言。

就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这种思路早在1990年代年已出现。1996年,美日两国发共同宣言决定要修改原有的美日安保条约所规定的范围;而在1997年签定具有扩大内容的新安保,其中的内容包括日美军事合作的内容从“日本有事”扩大到“周边有事”。这个周边其实是指国际事务,如地区安全、国际军控与裁军、人道主义援助等。

1999年,日本众参两院相继通过《周边事态措施法》及《日美相互提供物资与劳役协定修正案》等法案。

本来原有的安保条约强调的是美国对日本的安全保障,可这个新安保则转向互相支援,而且这个双边军事防卫在性质上已从防卫型转向进攻型。从日本的角度看,这加强了美国对日本安全保障的信心;从美国的角度言,则有助于强化美国对亚太地区,甚至是全球战略。

实际上,日本便据此而曾派自卫队到伊拉克战场。若按照日本战后制定的和平宪法,日本是不能参战的;因为和平宪法的目的就是要防止日本再军事化。本来这个和平宪法也是美国强加于日本的,而使到日本的右翼很不满且一直想修宪,如把自卫队升级为自卫军及日本有参战权。

只是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无所谓长久的朋友,而只是国家利益;当世界形势改变后,政策也随著时势的变化而改变。这种例子多的是,如二战时,中美是盟友,日本是共同的敌人,可1949年后,由于中国共产化,中国又变成美国的主要敌人,进而使美国意图利用日本来制衡中苏两国。有趣的是1960年代初,美苏还把中共定位为共同敌人,搞到苏联在中苏边境进驻百万军队。进入1970年代美国又联华制苏。

1991年苏联解体后,美国得意忘形,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扬言要把全球民主化,可其终极目的却见仁见智,以美俄关系言,在1999年北约东扩到把波兰、捷克、匈牙利三国也纳入北约后,美俄关系便进入一个斗而不破的尴尬状态。

按西方的主流说法,1991年苏联解体是冷战的结束,可苏联解体后,跨大西洋的军事联盟北约不但没解散反而意图扩大到包括前苏联的所有联邦加盟国,甚至包括中亚五国与高加索地区的加盟国,而且美国还与中亚一些国家共同搞军演,使俄国坐立不安怀疑美国是否要肢解俄国,把俄国分解为10多块才甘愿。这其实也是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战争的主因。

在亚洲,美国也意图利用日本遏制中俄,说穿了就是如美国当时的总统克林顿公开说的,世界需要有领导,而领导只能有一个,即美国。而要维持美国独霸,就要遏制潜在的对手,即中俄两国,也难怪早在1999年,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便提出多极世界格局论的根本原因,叶利钦不仅提出多极论还积极推动中俄关系与俄印(度)的双边关系,也力图与欧洲修好,以削弱美国的一超霸地位。

可以说,中俄友好关系始自叶利钦而被普京延续下来,说到底这都出于国家利益的考量。

海权国家思路

就日美军事联盟而言,自1990年代苏联解体后,日本的民族主义便有所升温,而且在政治上右倾化日趋明显。2005年,一个叫东京基金会的组织还呼吁日本不要对中国带有负罪感,而要抛开历史包袱。安倍晋三在终战70周年纪念日还发表了一个最后道歉论的文告,强调这是日本对战争的最后一次道歉,以后不再道歉。其实,日本右翼也不全是向美国一边倒。对他们而言,日本终极目的是自主而不是依附美国,依附美国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战略手段,而不是终极目的。

只是,在现阶段依附美国是不得已的选择,曾当过东京市长的石原便发表过对美国说不的言论与政论集。不少日本右翼份子甚至认为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是为了自保!如果日本要对发动战争道歉,西方列强也应道歉;说到底就是死不认错。

日本右翼也把日本定位为海权国家,必须保障日本海路安全。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也是出于这种思路,说得更远些,早在明治时代搞现代化运动时,日本右翼便有了这种海权国家想法。同时也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借口之一。

就现阶段的中美日关系而言,恐怕是美国想围堵中国或至少推迟中国崛起的速度,可又不想与中国开战。这就使中美关系陷入一种在矛盾中求合作,在斗争中求妥协的斗而不破格局。美国虽然好战,可也要看对手。若对手够强够硬,美国就不会硬碰硬对著干,如对俄乌战争的态度便是如此。只支援但不出兵。

时代不一样了,若在1990年代一超多强的独霸时代,没人敢与美国对著干,可今日不同往时,在这个多极化的时代,外加上美国也已力不从心,公债堆积如山,国内待解决问题也堆积如山情况下,选择避免对强硬对手开战应是明智的战略选择;毕竟乌克兰或台湾均与美国的国防安全沾不边,美国远在太平洋另一边安全无虞,何必铤而走险?

更何况在中俄联手下,美国更无胜算。能够保持斗而不破的现状,不搞事应是美国最佳选择。尽管美日之间有安保条约,也得对美国有利,美国才会真正在美国利益的考量下付诸行动,而特朗普则是位现实主义的在商言商总统。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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