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个越来越讲究“颜值”的时代。在互联网社交平台上,人人忙著自拍,分享自己的照片和视频。从个人的衣著到体态,从体态到气色,从气色到谈吐,都成了自我形象的包装要素。

在这诸多要素之中,无论是说话或写文章“言值”皆优的蔡康永认为,把说话练好,是最划算的事,因为练习说话很方便,比练肌肉、练唱歌、去整形、去挣钱等等,都要省事得多。他这里所指的“说话”,看来较像是指向言语的内容。可是说话和唱歌一样啊,得用上声音,那说话讲究不讲究音准呢?

也许有人会想,话音一落,随即消逝,何必认真呢!语音是语言的外衣,是语言最直接的表现形式,人们普遍相信“先敬罗衣后敬人”,语音与个人形象自然也有相应的潜在关系,也就是“言值”与“颜值”息息相关,“音值”又是“言值”的外在表现。以上三个词里的值,不管是理解为有价值,或用数字表示的量,其词义里边似乎都带有一个特定但不具体的标准性。

要说话的声音发得好, 字音发得准,除了肺部动力源要充沛、气息活络流畅之外,也和负责调音的口腔器官各部位的肌肉掌控力相关。而这种调音器官的肌肉锻炼,其实和健身“练肌肉”很相似,需要耗上一段时间,才能收获成效。嘴巴的张合,舌头的运动,总括来说,细微的动与不动,都影响音质。但口形往往只是被动地参与发音调节,协力将口腔形成不同形状的共鸣腔,而在声腔的调音中扮演主动角色,并在发音中起到很大作用的,始终还是舌头。

方便省事的练习

舌头在口腔中的位置,是决定单韵母音质的主要因素。如果把单韵母的发音描写出来,将各单韵母按发音时舌上的著力点排列在一张图表上,这就是单韵母的发音舌位图。以华语发音学习来说,十个单韵母是学习发音的重要基础。

除了韵母er是舌中的e带卷舌韵尾,舌头有个动程,另九个单韵母在发音时,舌头的位置和嘴唇的形状是保持不变的。据此,让舌头记取发音位置,往后学习复合式韵母的发音时,在舌头上从一个韵母滑动到另一个韵母的动程,都应以单韵母的固定位置来调节。所以,在单韵母的舌位摆准了以后,发音时舌头的不动状态也要学上,这是非常重要的基本功。就发音来说,熟练不动,是为了接著的动,同时,也是为了动之馀,不动的依然能保持不动。

比方,韵母e的舌位收紧点在软颚,发音时有个舌根往后缩靠近软颚的微小动程,加上它位于舌中,具有较大游移性。因此,当这个韵母与舌尖音声母d、t、n、l相拼时,有的人可能是受发舌尖音声母时顶住齿背即释放的弹力影响,进而使往后缩的舌头,不受控制地在韵母e后加了个卷舌的动作,结果把de、te、ne、le发成了der、ter、ner、ler。这是相当典型的“动后无法不动”的常见例子。

发单韵母时,舌肌用力比较均衡,练起来其实也不难。只是这锻炼与学武的扎马步极为相似,但确实像蔡康永说的,是个方便又省事的练习。而且,一旦练成了,“三值”兼得,岂不划算?

叶佩诗

语音工作者。中国北京语言大学文学博士,所修专业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第五台(Aifm)前播音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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