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全球的教育和学习受到新冠疫情的严重打击,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中,高达70%的10岁儿童被认为是“学习贫苦”(learning poverty)状态。这个概念指的是儿童在10岁时尚未能掌握基本的阅读能力。

阅读不仅仅是获取知识的基础,对提升认知能力至关重要。在我们大脑里有一个处理知识与认知的“不进则退”管理机制,透过阅读所吸收的知识如同锻炼肌肉一样,如果我们不经常锻炼大脑,认知能力可能会下降。认知能力不足导致了这些学习贫苦的孩子在日后的学业或职业上很大可能难以进步发展。

在马来西亚,除了学校义务性阅读要求外,鼓励人们自发性阅读的外在条件非常匮乏。当我们环顾四周,充斥著适合拍照打卡、聊天社交的休闲场所,或是琳琅满目、引人消费的购物店铺,很难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来阅读。

不论是在城市还是乡村,都面临缺乏支持性的阅读环境的挑战。想去图书馆也是一项挑战,必须先考虑如何克服开放时间、交通便利性及路程远近等问题,这种复杂程度让人难以做到热爱阅读。即使是校园图书馆,通常也冷冷清清,学生出入纪录屡创新低。购物商场的书店主要以销售为主,人来人往,不鼓励长时间阅读。在这样外在条件下,还能主动培养阅读技能、坚持阅读兴趣的人寥寥可数。

在这个智慧型手机和平板电脑普及的时代,传统的印刷版书籍阅读已成为一种奢侈。我们常常见到餐厅里,家长在餐桌上摆放一台手机或平板,充当哄小孩的电子保母。每个小孩都是目不转睛地盯著色彩鲜艳、画面切换迅速的萤幕看,而成年人也会习惯性地无意识地滑动手机。一项针对美国1400名拥有1-8岁的父母的研究发现,53%的儿童擅长使用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等行动设备,20%的家长为他们下载了专门的应用程式。来自这些设备或社交媒体的碎片化讯息,让观看的人沉迷于即时的满足感,但却导致了注意力持续时间下降,难以培养需要长时间集中的阅读习惯。

据微软加拿大公司称,“2000年,人们的平均注意力持续时间为12秒。然而,到了2013年,长度仅有8秒,甚至不如金鱼的9秒。”注意力不足的人在被要求长时间集中阅读,容易出现焦躁不耐烦的状况。 《养育科技世代》(Raising Generation Tech)一书的作者泰勒博士(Dr Jim Taylor)说:“有明确证据表明,资讯科技、社群媒体,以及能随时即刻上网和使用智能手机正在伤害孩子的专注力。我们正在从根本上改变孩子们的思维方式和他们的大脑发展。”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打开屋子的门匙,就无法发现其中的黄金。未获得知识之光,只能陷入贫穷之中。

颜玉君

马来亚大学马来西亚语言暨应用语言学系(中文)高级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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