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采访走进新山靠海的传统社区甘榜峇卡巴都,映入眼帘的是居民们在门外插上的木制牌。木制牌上以红漆书写:“峇卡巴都居民是当地原居民”、“发展不应剥夺居民土地权”、“愿苏丹殿下庇护子民”等标语。

这些是居民们为了抗议因发展而被逼迁,所进行的抗议行动。甘榜峇卡巴都座落于新山市区的士姑来河旁,从独立前至今居民世代而居。甘榜居民有马来人、原住民,以及少数华裔。柔南经济走廊依斯干达特区计划推展,新山滨海地区大肆发展屋业计划,位于市区临河及滨海周边的土地列入发展区,居民于是遭到逼迁。

受影响的不只是甘榜峇卡巴都、还包括甘榜双溪登加、甘榜双溪柏伶,及甘榜斯里沙登数个村落。居民们在去年接获要求搬迁通知,如今更在开斋节前夕接获最后通令,要求在开斋节后迁出,令居民们顿感前途茫茫。

居民申诉,过去许多年,当地经济模式都是传统农耕及讨海,如果一旦被逼离开原生地,将无法适应生活。在接获搬迁要求初期,居民通过一切管道上诉,但就是石沉大海。

实际上,甘榜峇卡巴都并不是首个遭受因发展而逼迁的村落,边佳兰石化大计下迁坟灭村的事迹仍历历在目。居民将希望系于政府,最终注定是徒然的努力。若检视收购甘榜巴卡峇都土地的公司依斯干达滨海私人公司,其母公司为依斯干达滨海控股。依斯干达滨海控股是政府与私人合作的企业,官方合作机构是柔佛人民基建公司。

柔佛人民基建公司意即是州政府投资臂膀。由此可见,征地事项州政府从头到尾就清楚,并且已有完整计划,因此从政府下手进行土地捍卫工作只能是缘木求鱼。

依斯干达特区十年发展,在吸引投资方面或许已达标,然而却也难掩盖在取得许多繁华的背后,也包括著许多人权的打压与环境的破坏。新山市除了最新的甘榜峇卡巴都被逼迁,之前发生的还包括甘榜双溪德木靠海原住民习俗地遭侵犯、埔莱河口孟然邦海草田遭填土工程破坏殆尽的情况,令人神伤。

我国的经济发展计划,几乎永远做不到遵重人权、尊重环境的重要指标。

数项宏愿开放大学的研究报告已指出,依斯干达特区的发展项目,对于经济利益的考量大于一切。社会的确是须要进步,但进步不一定要建立在人权及自然环境的斑斑血迹之上。以经济利益为导向,忽略社会关怀与自然环境保护,最终我们打造出来的不过是缺乏灵魂的美丽新世界。

特区发展十年,我们是否还有余力拨乱反正?这是笔者不停在思索的问题,至今没有答案,在栏目书写告一段落之际,是为记。

萧德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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