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员公积金局2024年的传统与伊斯兰储蓄户头双双派息6.3%,不但写下7年新高,也提供了有竞争力的回报,超越一些同属低风险的投资与金融产品。希望这一好消息能够鼓励更多国人自愿缴纳公积金,以弥补新冠疫情期间四次开放提取公积金所留下的缺口。
2020至2022年,慕尤丁政府的i-Lestari(第二户头提取最多6000令吉)、i-Sinar(取决于第一户头现有存款,提取最多1万或6万令吉)和i-Citra(第二户头优先,不足则第一户头提取最多5000令吉),还有沙比里政府的特别提款计划(第二户头优先,不足则第一户头提取最多1万令吉),合计1450亿令吉的公积金被取出,涉及了810万名公积金会员。
起初开放人民提取公积金应付燃眉之急,可说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毕竟行动管制令造成很多人被迫手停口停。此举也是为了把钱注入市场,透过刺激消费促进经济复苏。我国并无采用另一种非常手段,即扩大基础货币供应直接给人民发钱的“直升机撒钱”(helicopter money)措施,而是让人民动用自己的“养老金”救己救市。
疫情期间允许人民提取退休储蓄的国家当然并不只有马来西亚,还包括了美国、澳洲与印度等等。不同的是,其他国家大部分会要求申请者提供收入下降或失业的证明以进行审核,马来西亚在这方面却来得宽松,所有会员无需任何证明文件都能提取公积金。
鉴于提取公积金沦为了民粹课题,加上当时政治与政府的不稳定,使到公积金局三年内打开了四次大门。其中i-Sinar原先针对收入减少30%或以上者,最终因政治压力从有条件变成无条件对所有会员开放。
根据国会问答资料,截至2023年9月30日,公积金局有多达48%或630万名55岁以下会员的户头不足1万令吉,而在2020年4月i-Lestari执行前则有470万名会员,增加了160万人。
随著马来西亚人口趋向老龄化与少子化,未来社会依靠比今天更小的劳动人口支撑更大的退休人口,公积金存款不足导致的退休贫穷问题,将增添政府的社会福利成本。当下的挑战在于如何帮助每个人做好退休后的财务规划和准备,譬如重建公积金存款,减轻下一代人的社会负担。
安华拜相后,施压昌明政府开放提取公积金的声浪依旧此起彼落,包括来自已经在野的国盟,还有一些所谓的非政府组织。许多小市民也仍抱有期待,登门请求人民代议士发出支持信,即便这对申请提取公积金毫无实际的帮助。
公积金局于2024年5月进行户头重组,开设了名为“灵活户头”的第三户头,允许会员随时从中提款应急。正因为有此灵活户头,才终结了以后再有特别提款计划的可能性与必要性,避免公积金受到政治因素操弄和干预。
重组后,会员每月缴纳的公积金只有10%(薪金的2.3%)被存入灵活户头供提取使用,75%和15%则分别存入“退休户头”(第一户头)与“安康户头”(第二户头)。此前第一和第二户头是依70%对30%的比例分配,意味著新的退休户头让会员的退休储蓄比重增加,更多的存款必须留到退休后方能使用。
有异于之前大规模开放提款的措施,昌明政府透过更完善的政策设计,在保障长期储蓄的同时让公积金具有灵活性。灵活户头是可持续的制度安排,让会员在不动摇退休户头与安康户头的情况下有规划地提款,也提供适度的经济缓冲,在会员真的遇到短期困难时不至于完全失去流动资金。
灵活户头
2024年杪,公积金411万名会员从灵活户头提取了120亿7000万令吉,惟当中大多是重组时从原有第二户头转过来的部分存款。由此可见提取灵活户头存款的主要是中、高收入会员,因低收入会员第二户头的存款在过去四次开放提款后已经有限,转入灵活户头的起始存款自然不高。财政部按照会员的提款趋势,估计接下来每年被提取的灵活户头存款约有50至70亿令吉,依然在公积金局可控的范围内。
会员提款是否真正出于应急,我们不宜轻易站在道德制高点加以批判。在理性选择理论的基础上,相信每个人在提款前理应计算和考量了失去的复利及日后的风险,倘若人们把这笔钱用在自我增值或追求较高回酬的投资,大家应当乐见其成。值得一提的是,仍有近70%的会员还没有动用到灵活户头,并没有出现人人“挤兑”掏空灵活户头的局面。
此外,设立灵活户头其实更有助于回应零工经济(gig economy)崛起的新常态,尤其是疫情后兴起的就业模式。自雇人士、自由业者与非正式领域员工等并没有固定雇主缴纳公积金,依法政府也不能强制零工在公积金局存款。对于收入不稳定的零工如电召车司机与送餐员,往往倾向短期的财务规划,想必不会有兴趣把存款锁定在公积金户头。灵活户头提供部分存款的流动性,让零工更愿意选择在公积金局储蓄。
为了零工群体的退休保障,政府透过加强i-Saraan配对补贴鼓励零工自愿缴纳公积金。零工存入的公积金将获得政府20%配对补贴,每年最多500令吉,终身上限5000令吉,也就是接下来十年只要每年缴纳2500令吉便能享有最高的回馈。已注册i-Saraan的零工截至2024年上半年有33万0196人,一共在公积金局存放了16亿1000万令吉,参与国家退休保障体系。
面对时代的变迁和金融市场的多元化,公积金制度必须不断革新,以保持竞争力吸引更多人选择公积金,包括让已经扣薪缴纳公积金的会员再加额存款,还有鼓励已提取公积金的会员逐步存款补回缺口。相较其他同属低风险的投资与金融产品,尤其是同样用作未来财务规划的私人退休计划(PRS)和储蓄保险,公积金本来就有免行政费及其他额外费用的优势。只要昌明政府继续引领国家经济走在正轨上,同时确保公积金局优化投资策略,来年的派息率并不会比这些产品的回酬逊色。
如今只要一机在手,便可简简单单完成自愿缴纳公积金。昌明政府要巩固人民对公积金的信心与信任,让大家更踊跃透过公积金局做储蓄,投资和保障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