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这个亚洲最大巨型都市向来都有“一极集中”问题,也就是人口和商业发展过度集中在首都圈的问题,导致其他都市甚至乡区发展未臻理想,日本政府为了解决这问题长期伤透脑筋。跟这个问题相对的还有“限界聚落”的问题,就是乡镇因为人口外移日益衰落,各地方政府都推动各种计划,试图让都市居民移居到乡镇,以活化乡区并希望能带动新人口流入,比如德岛县上胜町小城镇就引入高速网络吸引数码公司进驻。

马来西亚首都圈或许没有东京这么严重的拥挤问题,但在疫情爆发长达两年的此刻,笔者发现我国首都圈或许也有这个“一极集中”的问题,只是我国目前为止都没有把它视为问题;而目前疫情引发的居家工作及远距工作潮,或许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开端。

笔者2018年在日本京都因为课堂田野调查而进入京都府北部的“限界聚落”,虽然该处成功吸引年轻人移居,但主要仍是以愿意务农,或这经营小生意的案例为主,年轻人大部分就业的白领工作要移居乡区似乎仍有难度。若以韩剧《海岸村恰恰恰》里男女主角移居.返乡到海边的村落公宸为例,女主角身为牙医是因为刚好村里没有牙医而能开诊所生存下来,首尔大学毕业的男主角则是在公宸打各种蓝领零工维生。

不过,从我国最近的例子看来,专业白领也可以在二线以下城市甚至乡区工作的时代开始到来。笔者在农历年期间到国内某海岛玩,刚好念建筑系的同行友人学妹是当地人,她就告知岛上目前仍未有注册建筑师,于是岛上的图测若要找建筑师签名,还得搭船到半岛才能找到人。

这让喜欢乡区生活,不太喜欢首都圈喧嚣的她萌生留在岛上工作念头,但又担心无法接触业界的新做法,可只要选对公司似乎也能克服这点。在乡区工作能让她贡献在地社区,若她能顺利通过考试,她就会是岛上唯一的注册建筑师。不过,她也坦言远距工作究竟会否是个理想的职涯发展方式,她其实目前也还在努力实验的阶段。

疫情改变工作方式

她的这个说法不禁让笔者沉思,或许有许多人才都是被本国首都圈和其他都市所“独占”,乡区能分到的人才库相当有限,以致许多业界优良做法(Good Practice)无法渗透乡区,产出的东西不理想,于是各种产业也无法发展起来,于是企业进驻时又是选择巴生谷,这就成为一个无限回圈。

不过,疫情这两年下来,走在时代尖端的许多产业都开始把居家工作做为他们常态的一部分。推特帐号Lumrah Lanyard在2月8号的推文里询问大家,我国目前有什么公司已把居家工作列为永久政策,引来网民的热烈回复。

该贴文下网民提供的名单除了企业巨擘如国油公司、谷歌、虾皮、字节跳动、FoodPanda、Agoda等,也有人回复工程顾问公司大部分都已是居家工作。笔者某个在订房网站工作的友人说,她身边有好几个同事已经退掉在吉隆坡租的房子,选择回到家乡进行线上作业。

虽然部分产业如高等教育仍聚集在巴生谷,但上述这些公司的员工若有2、3成愿意回到乡镇工作,抑或是选择住在人口较为稀疏的地区(例如同样在槟城,因为被允许远距工作所以就算在威省而不是乔治市买房,也不会因为通勤而痛苦),未来或许有更多企业会因为首都圈以外的地方也能聘用到人才,而愿意选择设在二线、三线城市甚至乡区。

这或许将能活化地方经济,进而增加连锁店家拓展乡镇市场的意愿,同时也能成为避免我国首都圈因“一极集中”而造成的人口过度密集、交通拥堵、生活成本高涨等问题。

林蕙颖

8字辈。曾为新闻工作者,采访社会运动、国会议事、政党政治。目前为日本京都的同志社大学社会学研究科硕士班学生,从田野调查等社会学方法,练习新的看事情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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