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子游泳运动员傅园慧在里约奥运会上,直率说出自己正处月经期,不只打破了谈论月经的禁忌,也因此激起一番讨论。“因为昨天来例假了,所以还是会有点乏力吧,特别累,但这也不是理由,还是我没有游好。”她在4x100公尺混合泳接力赛中以微小的差距错失奖牌后,如此说。

我个人不特别关注奥运体坛新闻,这则新闻是一位女性朋友兴致勃勃和我分享的。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位朋友在生活上,与朋友之间说到月经的时候,都是抱著一种你们怎么讨论这种事情的态度(加上嫌弃的样子)。我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新闻时发现,有不少人在热烈的讨论这件事。不管是我的那位女性朋友,还是网民,尤其是女性,都以一种“你说出我的心声”的姿态出现。这无疑是值得鼓舞的事情。

人们对血有复杂的情绪,血既代表生命,也代表伤害。血给人们的印象,是一种痛苦、受伤甚至是死亡的象征,人们倾向恐惧血,古人有言“血光之灾”,血也让人联想到灾难。因此普遍上女性的经血,被视为是不洁、不祥的征兆,演变成别说谈论月经,就连说出“月经”这两个字,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来那个”,“大姨妈来了”,“来野”等,是我国女性说自己来月经时的委婉说法。

对月经的错误观念

人们对月经种种错误的概念,也对女性尤其是刚成年女性的影响甚大。女孩在发育时期,要去适应生理上的变化─开始有隆起的胸部之余,哪天睡醒突然发现自己流血了,大部分女孩,即使是已经从妈妈、婆婆或朋友口中听说过略懂一二的女孩,看到如此状况,都会惊慌或担忧不知所措的。

试想想那些从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女孩,来月经第一天的时候,是怎样度过的呢?“我以为我生病了,哭了一整天。”“妈妈说小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弟弟看到我裤子后的红点,取笑了我一个礼拜。”,这是一项初经研究被访者的回应,大部分被访者的回应都是“感觉糟透了!”尤其初经在校园里的女孩,承受的心理压力更大。

我在学生时代,校园偶尔会有一些卫生棉公司的人前来派发卫生棉,当时老师要所有特定年纪的女生出去,然后每人拿了一两个卫生棉回来,男生在那里充满好奇心盯著我们手上的“东西”,有者不断格格笑,老师也没说什么,叫我们赶快收起来继续上课。感觉应该是即将有一件神秘或会让人取笑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这些女生身上就对了。现在回想,其实那正是老师们可以教导我们关于月经这回事的好时机不是吗?

来月经这件事,就如同流汗,是那么自然的事情,不正面去讨论和认识月经这回事,会导致女性的生理需求被忽视,在拟定政策或福利时也因此被忽略掉。我国没有经期假,没有相关方面的津贴,甚至相关资讯少之又少。“经期假”这个概念最早被提出是在日本,由日本职工会在1920年提出,1947年正式被纳入日本劳工法令,允许女性因为经痛等由于经期引起的不适而请经期假。

后来在印尼、菲律宾、韩国、台湾、中国多个省等都已经制度化把经期假纳入法令底下。另外一个例子是卫生棉津贴,印度政府在2010年提出“月事管理计划”(Menstrual Hygiene Management),津贴卫生棉以减轻家庭负担,同时在内陆贫穷地区派发免费卫生棉和主办经期卫生讲座提供相关资讯。在好些国家例如欧美,女孩初经被看成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是女孩变成女人的重要日子,父母甚至是会送小礼物给女孩以示祝贺。以上这些都是值得我国效仿的例子。

月经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是社会的一部分,没有必要避开它,避谈它。通过教育制度化的去教导相关月经的正面知识,政府相关单位积极推动民间群众活动座谈,同时深入研讨我国政府或私人界政策与福利对于女性生理需求是否是回应性的(responsive)的。摒弃对月经的负面想法,我们可以从停止使用委婉的说词,敢敢说出“来月经”开始吧!

罗贵玲

人权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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