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当天,四海无事,天下太平。前首相马哈迪带头的“327倒吉大会”盛大开幕,朝野人物齐聚一堂,轮流对当今首相纳吉开炮。目的就是要纳吉下台,以便“重组大马政治版图”、“拯救大马”。

这宗事先张扬,只限受邀者出席的聚会,虽有激情,但民意不足,纯粹是一场政治精英的誓师派对。是以,里头的人一头热,外边的广大民众却一头栽进了冰库,只能通过媒体报导想像现场的壮怀激烈,无法剑及履及,亲身参与,总是隔了一层;与净选盟的数十万滚滚黄潮,更是截然不同。

外头的“倒吉派”和“希粉”(希望联盟的粉丝)非常失望,这毕竟与他们的想像落差太大,马哈迪炮火轰炸,最后居然像NGO一样搞个百万人签名,并上书元首,似乎招式用老,无力回天;但里头究竟还有什么玄机和绝杀,只能等马哈迪下回分解。

对巫统和纳吉来说,马哈迪前日的“327倒吉大会”,更像是巫统A队的校友联欢会,一字排开都是A队的人马:马哈迪、慕尤丁、山努西等人。外加新秀慕克里兹和沙菲益、反对党的林吉祥、末沙布;非政府组织的安美嘉等。当然,无法到场,但扬言支持敦马倒吉的安华,也是当年巫统A队大将。

纳吉的队伍,除了他本人过去的“先B后A”的色彩外,麾下的谋士和元老,从东姑拉沙里、慕沙希淡、阿都拉巴达威、莱士雅汀、沙里尔等人,都是80年代巫统B队战将。

如此巧合,究竟是无心插柳的结果,还是刻意促成的结盟?这些人过去在马哈迪“医生当家”的那些年,肯定吃不了不少苦头,东姑拉沙里固然是和马哈迪竞逐巫统主席(成为大马首相的管道)的老对手,慕沙、阿都拉、沙里尔都因马哈迪离开官场,心中纠结,不在话下。纳吉盘整队伍,把过去的老板和队友收纳麾下,为的便是让这些B队战将力阻敦马。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纳吉仍然掌控了国会、巫统(国阵)、媒体和军警;马来统治者的立场就成为关键所在。

去年10月,马来统治者理事会罕见的发表声明,正式要求政府尽速完成对一马发展公司(1MDB)的调查,并公布调查结果,严惩涉案者。迄今已近半年,有关1MDB的调查报告仍在国会公共账目委员会里浮沉浸泡,寻常百姓更是无缘目睹,只能相信网上的流言。

随著中国投资者向1MDB购买近百亿令吉资产之后,该公司已经渡过最危险的时刻;纳吉26亿政治献金存入私人银行户口的事,总检察长声称无罪结案,民间虽有疑虑,但巫统党内似乎上下一心,力挺到底;马哈迪除了向马来统治者求助之外,就只能动员民间力量。鉴于过去的独裁治国方式,许多人都不屑支持马哈迪;没有民间参与,这场朝野倒吉大会,就只能是马哈迪的个人秀,其他人都是配角。

把巫统打造成“不沉之舰”的人是马哈迪,发扬巫统朋党文化者是马哈迪。到了目前这个时候,要防止巫统领袖滥权毁国,拯救大马者,好像也要扛在这一位90高寿的老者身上。

巫统是马哈迪的金身,也是他的原罪;马哈迪退出巫统,只是以退为进的手段,摧毁巫统从来不是他的考量。带著这样的枷锁晋见马来统治者,双方忆起90年代修宪削王权的交锋、顾盼今日种种困境,一笑泯恩仇不太可能,携手抗敌就看如何权衡利害,各取所需。

“327倒吉大会”盛大开幕,接下来的戏码,就是老马带头开跑,反对党、巫统及民间组织唱和,杀出重围,或者举旗投降,就在这一年内。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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