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要靠75岁的林吉祥和90岁的马哈迪去收拾旧山河,重组政治版图,说来真教人英雄气短。但举国滔滔,有能力号召天下者,不是身陷囹圄,就是踟蹰不前;剩下的干将年纪轻的斤两不足,年纪大气魄不够。要撼动天下,还是要靠平均年龄82.5岁的两位长者。

在政治噪音和群魔共舞的时候,改变大马政治图景的“308政治海啸”也进入了八周年。回顾大马这八年的政治变化,才能在乱象中见到政治板块移动的轨迹,并探索未来的变化。

若是把眼光紧锁在“马哈迪造反成与不成”、“反对党被利用”、“政治道德大崩坏”之类的范畴,虽然底气十足,正义至上,但却是坐井观天,难见全局。

2008年3月8日,反对党在222个国席中夺得82席,否定了国阵的2/3多数席,两线制形势初现。

更具指标意义的是:反对党也夺得了吉打、吉兰丹。槟城、霹雳和雪兰莪州的执政权。那时,“烈火莫熄”正要迈向十年,当年被马哈迪截杀、被李光耀“看死”的安华成了民联共主,与国阵分享西马半壁江山,实现了“甜蜜的复仇”。

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包括马哈迪退党(1.0版)、国阵换下阿都拉、霹雳州夺权、纳吉拜相、916变天、净选盟雄起、505大选…以至现在的26亿风波、一马丑闻,以及马哈迪退党(2.0版),带头要推倒“侄辈”的纳吉,不过是政治板块移位的各种轨迹。这一切剧变,不过就区区八年,彷佛是昨天。

八年人事几番新。遥想当年的反对党悍将林冠英,现在当了槟州首长,成为体制的一部份,准备接受批评与反批评;民联瓦解,希联诞生;安华再度入狱,老马再度退党;伊斯兰党变脸翻脸,巫统权争麻疯出脸…过去的经验和知识,显然追不上时代的变化,以致许多人感慨政坛之风云莫测,社会人心之诡谲莫名。

对政治人物来说,八年当然是输不起的宝贵时间,但对一个国家的政治变化来说,八年一点也不长。八年前,没有人相信国阵在一夕之间输了半壁江山,半岛五州挂上了月亮火箭蓝眼的标志。但两年前,人们却相信“505,换政府”。中间的群众心理变化,不可谓不大。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马来西亚这八年的政治板块移动了几公分,群众心情澎湃;但离开真正的易位变天,还需要一段时日。“308政治海啸”的意义,是开启了政治变化的想像和可能,许多“烈火莫熄世代”的青年领袖,如今已是走入国州议会大厅的YB;当中不乏真才实学之辈,也有不少是政治海啸造就的英雄。那是“站在风口上,连猪都会飞”的美丽时光。可遇,却不可求。

至于“拯救大马运动”云云,盲眼佬都看得出那当然是“I HELP YOU,YOU HELP ME”的山寨加工,马哈迪利用了反对党,反对党利用了马哈迪;双方各取所需,两情没有相悦,只有交易。它的功能是加速政治板块移动,为下一个“308政治海啸”创造新的机遇。老马要保巫统,老林要倒巫统,都是后话。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90岁的马哈迪、75岁的林吉祥、巫统弃将慕尤丁、净选盟的安美嘉…这些人都不是神仙皇帝和什么救世主;改变大马国运不能靠这“拯救大马运动”的50人,500人,5000人,50000人。2800万大马人才是下注对赌的庄家和闲家。

308海啸八年,大马政坛突变;下一个八年,必然更加精彩。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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