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政党但不同派系者,暂时放下歧见,大家同仇敌忾,枪口一致对外,这种情景在308大选前的政党群众大会尤为明显。犹记得在巴生的几场政党竞选说明会,可看到阿兹敏为行动党的候选人站台。在巴生港口,刘天球和邓章钦两个宿敌在同一个戏台携手同行,邓章钦还公开为刘天球拉票。那时候的行动党应是内部最和谐的时期。

2008年大选前,在面对共同敌人—国阵时,当时仍未组成民联的伊党、公正党和行动党,可谓默契十足。但是,308大选过后,三党入主雪州州政府,有了资源之后,党与党之间、各党内部也开始出现裂痕。

民政党四君子在1982年打著“打入国阵,纠正国阵”的旗号,并且获得华教人士的力挺,一时间吸纳不少华教界人士的支持。但是,选举结束后,四君子之间的关系,也因为个人仕途的盘算而产生学变化。许郭两人均为攀爬到民政党的权力顶峰而出现隙缝,最后为人谦卑的许子根力压缺乏亲和力的郭洙镇成为林敬益的接班人。两人在踏入政坛前属于华教界的清流,但踏入政坛后也因权力的争夺已顾不了之前的情谊。

马华在陈群川成功打败梁维泮取得领导权后,其所导的当权派也分裂为林良实和李金狮两大阵营。陈群川因官司缠身而辞去总会长职务,接著林良实成功掌权。然后林良实的班底又像细胞分裂般出现A、B两队。人强马壮的A队取得最终胜利,其后A队又重复细胞分裂的规律,裂解为黄派、蔡派,双方人马为争上位相互厮杀。不得不说的是,马华把力气耗费在党选上,接连在308、505、509及第十五届全国大选节节败退。让人不解的是,跌落谷底的马华,迄今仍未见振兴大计,显然基层和上层存在著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政治文化。

打天下时,大家肝胆相照,遵守江湖道义。夺天下后,人人都围绕著利益打转。再好的的朋友之间会反目,失意者甚至在大选号召基层暗中进行倒戈。例如民政江真诚于1999年大选在不可能会输的高渊国会议席意外落败。另一场经典战役为1986年大选森美兰的亚沙国会议席,马华王成就也输的莫名其妙。

历史告知我们,革命时期,因资源匮乏,在打天下时,伙伴之间最能为对方牺牲。但得天下之后,突然有资源可分了,大至可参与竞标工程的机会,小至村长的职务,人性的丑陋面也就暴露出来。应验了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短期可交换的利益。

郑名烈

厦门大学历史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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