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光化门一带挤满了刚下班的人群。趁著刚开学还不算太忙,我约了一个韩国朋友在这附近吃饭叙旧。说是朋友,其实我管他叫“兄”(hyeong),因为他比我大两岁。我们10年前见过一面,此后尽管一直保持联系,却始终没有机会再见面。

刚认识这个朋友时,他任职于一家韩国大型航空公司,长期在金浦机场上班,如今则已调往公司总部,升任要职。友人毕业于韩国著名国立大学的机械工程系,但他后来在航空公司的会计部门工作,还在公司的赞助下考取美国会计师资格,并转为集团主席“秘书室”的高级职员,专门协助“会长”及其家属管理资产。成为大老板眼前的红人,跃升为高薪一族,著实羡煞旁人,但也要付出许多代价。

“我每天早上6时40分上班,晚上一直到10时都未必能下班。今天能赶在7时过来跟你吃饭已经很难得了。”朋友的家里没有电脑,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把工作带回家。每年近30天的年假用不到一个星期,而他的直属上司甚至连一天假也请不了。原本热衷于各种运动保持健康体态的他最近却腰酸背痛,“有时还得以到外部处理业务为借口,偷偷溜出来接受物理治疗”。

有一次去美国旅行,在当地朋友家中看见对方的母亲烤制曲奇饼,他竟问人家:“何必自己动手做?买来吃就好了呀。”繁忙的生活让他觉得连在家烘焙也是多馀的。美国家庭的悠闲生活犹如当头棒喝,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我应该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吗?”于是他开始规划未来,打算再熬几年便提早退休,带著退休金远赴他乡,即使收入少一些,也要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快乐的生活。

每个人的生活背后都有一段故事,表面风光并不代表没有付出。套句俗话,就是“不能衹见贼吃肉而不见贼挨揍”。明白这个道理,就知道对于别人的人生其实没有羡慕的必要,当然,更没有妒忌的理由。

萧悦宁

成均馆大学韩国文化研究所博士后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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