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杰：心惊胆跳

说来惭愧，吉隆坡尊孔独中前校长潘永强先生主编的这本《迷路的中学教育：迟缓·停滞·低素质—马来西亚教育大未来》，不知不觉在书架上坐著已经一年有多，看书时常见猎心喜的我，读了其他课题的书之后终于肯回头看看属于这片国土的一些故事。

先说明，书中不同章节由不同作者撰写，编辑出版的年份是2018年。书中所提到的问题，到底在2024的今天是变得更严重了？抑或开始施行著很不错的解决方案？大家心中有数。读后感我只能以四个字形容：心惊胆跳。

此话怎说？大马在“国际学生能力评量计划”（PISA）属于后段班，还有一次因为呈交的文件有问题而被踢出评估。在东南亚国家当中，马泰印尼在2015年的评估整体后段三分之一排排坐，越南是整体的前段三分之一。

若不要比学习能力，比一比体育赛事，好吗？毕竟体育也是评比各地区软实力的一把尺。不好意思，这些年或是梦醒时分：原来大马的足球、羽球双双败给泰国， 背负著东南亚唯一晋级奥运足球希望的 印尼青年足球队差一步晋级本届巴黎奥运会，越南足球队一直是“马来亚虎”很想打败的死敌。

很多时候，观感即现实（perception is reality），只需要知道大马在各个领域依然是以前的老虎，不需要具体知道分数多少，我们感觉到自己是各领域的国际前段班就行了。只是，好像很难有这个感觉？抑或我们觉得不错，只是外国人看不懂我们的优点？诚如某章节提到：何以我国貌似考很多Ａ等的人数愈来愈多，但是国际评估却认为大马只有百分之几的学生属于特优，其馀可能只是等同于新加坡成绩的平均值。实在是冒冷汗。

说一些生活中实际的例子。有些人信誓旦旦说要发财，转头却问我什么是百万、千万、亿、十亿、百亿、千亿、万亿（兆）。又或者，以为billion是一亿，也不知道国语多少个juta才是一亿。既然想发财，但没有知识水准讨论拿多少个一百万放在银行吃利息可以赚多少、每个月或每年领多少钱享受生活，发财梦岂不是变成白日梦（pipe dream; mimpi siang）？

当经理的朋友时常投诉下属写的英文对话不知所云，原因是不懂文法。

“Will sent on Friday是何解？今天是星期二啊老弟，未到周五就已经是过去式的sent？他搭时光机去到未来交货了？”朋友觉得莫名其妙。

“喔，很高端的英文，他解释了涉及时光机的文法？”我好奇问道。

“后来下属自创英文，东一句send already、西一句deliver already，意即广东话说的‘交咗文件’、‘送咗货’。”

“咦？马来西亚有不少人嘲笑其他亚洲人不懂英文，不是吗？”

“Send与sent都无法分辨，当然要夜郎自大才能掩饰不足啊！”

话音未落，查一查2023年的PISA成绩，大马学生在数学、科学、阅读评估一律跌了二、三十分不等。先不要说世银报告指大马学生在校12.5年，真正学习时间只有8.9年。这般每下愈况，再加上朋友在职场上遇到的情况，实在是心惊胆跳。

不知道下一个版本的《迷路的中学教育》，关心大马教育的各位作者应该如何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