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多方压力下的慕尤丁,决定在9月初(甚至更早)在国会提信任案,公开检视国盟政府握有的国会支持。与此同时,从巫统内部传出该党主席阿末扎希一保证不会支持巫统以外的领袖担任首相,据称,巫统提出五个人选作为慕尤丁下台后的替代者。

国盟拚死挣扎,巫统誓死倒慕。惟掌握105席的反对党阵营似乎无法从这场权斗中突围,公正党主席安华不见得争取简单多数来实现首相梦,在这个“有优势却不够强”处境,乃至可能降临的“后慕尤丁时代”,希盟三党应该如何以对呢?

笔者认为,希盟须放下恢复509民意委托的目标,因为这个委托充满太多变数,马哈迪支持者认为希盟成功执政是敦马领军有方,希盟则坚持是安华多年牺牲换来的成果,也就是说,斗士党和希盟不可能在509民意委托上建立共识,当双方都互不让步时,民兴党、砂民党、民统党和青年党便不可能被说服靠边站。因此,抛弃恢复509民意委托是目前希盟必须正面看待的问题。


希盟与巫统倒慕派合作?

当然,希盟大可打破前嫌与巫统倒慕派合作,推翻国盟并组织新政府,共同对抗疫情和恢复经济。但是,巫统是否愿意跟希盟组政是一个问题,希盟内部似乎存在拒绝与“盗贼”共事的声音,例如,行动党白沙罗国会议员潘俭伟就一度公开呼吁莫让巫统盗贼乘倒幕行动夺权,试问,怀著此种原则胜于一切的领袖,又怎么可能期待他们会在政治上有所突破呢?

放下对509大选的惦记,等于必须放弃再次夺权的念头。很显然,巫统倒慕派之所以动作连连,是立基于在反对党阵营有明确的倒慕立场,巫统便利用这个契机向慕尤丁施压,企图实现类似2020年霹雳州政变的模式——只换船长的政变。

所以占88国席的希盟也一样可以套入霹州政变的模式,跟巫统倒慕派谈判,只要巫统可以满足希盟及其支持者的偏好,例如,在制定政策上让希盟有一定的参与角色,抑或立下解散国会的时间点,进而支持巫统领袖出任首相。巫统为了防堵土团党和伊党的政治报复(如提信任动议),必定会尝试与希盟的协商。换言之,希盟不必成为执政党一员也可以满足选民乃至推动国家前进的目标,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造王者。

若希盟坚持充当有原则又称职的反对党,那么三党需要继续在各项议题和政策上进行攻防战。就目前希盟当局针对新冠疫苗接种、国家复苏计划、防疫措施等方面的表现,的确有助于指正国盟政府的错误,而且继续承担表达民间疾苦的任务,无论在议会内外都要加强对执政党的课责力度,勿让当权者倒行逆施,也要给所有大马人从健康的政治中看见曙光。


慕尤丁表现不及格

当希盟甘当反对党的时候,推翻慕尤丁是否有其必要呢?笔者认为,慕尤丁领导的国盟政府确实在各个方面都不及格,特别是应对新冠疫情上,政治化抗疫似乎是慕尤丁维持首相宝座的王牌。例如,今年1月12日施行紧急状态后,单日确诊病例没有因冻结国州议会而减少,反之,国内疫情连日飙升,经济前景极度恶劣,民众无不怨声载道,以致我国在抗疫表现和复原能力的国际排名处在垫底位置,甚至被扣上外媒“失败国家”的标签,然而8个月的紧急状态却成功令慕尤丁的相位稳如泰山。事实不言而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在国会拥有88席的希盟,绝对有理由加入倒幕行列,至少尝试给马来西亚一个机会重新出发。

若最终目标是再次执政,希盟需停止指控国盟为“后门政府”,而且不把诸如拒绝盗贼之类的情绪性言论,更重要的是,再次执政的希盟必须确保他们有能力统御朝野(例如,满足巫统、民兴党、斗士党和砂民党的政治要求和政策偏好),胜过国盟的抗疫对策,以及全盘的经济复苏计划,证明给大马人看希盟的夺权行动是有助于带动国家。

况且,如意在夺权,希盟就必须确保不会有前任倒台的事件发生,其后所进行的政治部署就必然会违反先前许下的承诺,这些过程将成为前任攻击的把柄。可见,推翻慕尤丁政府之后不仅面对极度艰巨的工作,要需要用尽部署防止反动势力伺机复仇,在“救国”和“自保”之间如何做平衡可说难上加难。因此,倘若真心要成为国阵、国盟的替代选项,希盟得要从称职的反对党做起,拒绝慕尤丁为自保的改革献议也不苟同巫统法庭感染群的借机脱罪,进而说服选民在未来的大选中给予支持,成为一个具备正当性的“正门政府”。

冯振豪

视数字和咖啡如生命的怡保人,东吴大学政治系硕士,全球民主化、国会立法、选举策略、投票行为和政党政治为专长,曾参与过2024台湾总统立委选举的研究专案,目前在台湾智库从事教育政策相关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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