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多元民族或宗教的国家,如大马与黎巴嫩,各民族与宗教人口的百分比,是个敏感课题。在大马,许多公共课题,均与百分比密切相关,如选区的种族结构,便是推测选情的重要线索。这种百分比心态(Percentage Mentality),可说是大马人难以去除的心结。

有趣的是,在统计局发表的人口变化中,也常把马来人与东马土著合在一起,如在2016年的人口分类中,土著占68.6%,而华人与印裔则个别占23.4%与7%。其结果之一是,有些人误以为马来人占人口的68.6%!

其实,土著(Bumiputera)这个用语,只是个统称。严格来说,在联邦宪法中,每次提及马来人(Melayu/Malay)时,均是特指西马的马来人,而西马的原住民则特称为(Orang Asli∕Aborigina),土著这个用语,是专指东马的原住民。

从文法上言,Bumiputera本应是Puterabumi才合乎马来文的语法,如火车、飞机(Keratapi、Kapal terbang)。

那东马原住民(Native),究竟占土著中的多少?根据2010年的人口调查,砂拉越土著有175万9853人。

在这约175万人中,马来人占32.3%、伊班人40.5%、比达友人11.3%与马兰诺(Melanau)人7%,及其他8.9%。

在沙巴,在196万5304人中,马来人、杜顺人(Dusun)、巴瑶人(Bajau)、姆鲁人(Murut)的个别百分比为9.4%、28.9%、22.9%、5.2%与其他33.6%。

以上也只是大分类,其实砂沙两州的族群有几十种,细分起来颇为繁琐。

其中,许多东马土著关系也颇密切,如杜顺与姆鲁人便颇有渊源,而卡达山人与杜顺人的区分,基本上是以城镇与乡区为区分标准,卡达山为城镇居民,杜顺(Dusun原义为Kebun园地)则为乡区居民,实为同一族人。

从宗教的角度看,大马的宗教分类中,也得注意是指总人口还是公民。

非公民约占10%

由于大马人口中,非公民占比高(约10%或更多),衡量标准不一,结果也会有别,如在2010年,以总人口为准,信奉伊斯兰的人口为61.3%,佛教为19.8%,基督教为9.2%,兴都教为6.8%,可若以公民人口为准,则是伊斯兰60.4%,佛教19.2%,基督教9.1%与兴都教6.3%。

因此,谈大马的人口,得分清是指总人口还是公民人口,如在2010年,总人口是2833万,公民占了91.8%。

同理,在2010年,大马的城镇人口占71%,可若以公民为准,则只有62.2%,也就是非公民提高了城镇人口占比8.8%。从城镇的角度看,马来人、华人、印裔,其他土著的城镇化人口百分比个别为56.7%、85.9%、79.7%与34%,其他则是63.6%。

马来人占比最高

易言之,早在2010年,马来人居城镇人口已高过居乡区人口。

在2010年,除了槟城外,所有州均是马来人人口占比最高,如在吉隆坡,马来人是44.7%,华人是43.2%。槟城则是华人45.6%,马来人43.2%,印裔10.4%。整体而言,城镇人口也已是马来人占比最高,华人次之,即马来人46.6%,华人35.9%,印裔9.8%,其他土著仅占6.4%。

这个居住形态的结果之一是,东马土著人口增长率快过所有民族。

人口学家预测,东马土著人口会从2010年的12.8%递升到2000年的13.4%,2020年的13.9%与2040年的14.4%。

预计,按目前的人口增长趋势看,大马的公民人口会从2010年的2626万,递升到2020年的2995万,2030年的3339万与2040年的3586万。

其中,马来人占比会同比例的从54.5%,递升到55.8%、57.2%与58.2%,而华人则是从2010年的24.5%递减到22.8%、21.1%与19.8%,印裔则是7.3%、7%、6.6%与6.3%。

换言之,一直到2040年,大马的民族人口比例虽有变化,但没有想像中那么大。主因在于,马来人的生育率也因城镇化程度提高而递减。华印族因城镇化最高,故出现递减而非递增趋势。

实则,从妇女生育率的角度看,华印族的人口替代率(Replacement Level)已掉到1.4人,也就是达不到替代水平的2.1人。(夫妇2人如夭折或意外死亡)。这也是日、韩、台、港、新的趋势,是城镇化、制度变化与价值观出现变化的结果,如养儿防老观念的淡化、育人成本的递升、个人权利意识的提高等。

从整体上言,在1970年,大马的人口年增长率是2.7%,1980年是2.3%,在1991与2000年,因为外来人口大增,增长率又回升到2.6%,可到了2010年,已跌回2.0%,预计2020、2030与2040年会是1.3、0.9与0.6%(公民人口)。

与此同时,人口也会日趋老化,以60岁或以上人口的占比为例,1970年是5%,2010年是8%。若以65岁或以上人口为准,则是2010年为5%,2015年为5.9%。估计2030年会进入老龄化社会,即65岁或以上人口会超过人口的10%。

高龄少子双重压力

对大马来说,最大的挑战是未富先老。因为,大马人口目前依然是较缺乏技能,如在2010年,劳动人口中,只有约28%为高技能熟练工,远低于新加坡的51%。

在经济合作暨发展组织(OECD),平均则是37.6%的劳动人口为高技能工。

尽管如此,由于高龄化与少子化的双重压力,外加上全球化的冲击,其养老与医疗负担已出现破绽,这是大马得从长思考的挑战。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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