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作为高等物种,为了生存和发展,在跟自然界、猛兽以及同类竞争的过程中,逐步总结出靠徒手和利器制敌的暴力经验,这即是人类武术的起源。

武术,从原始专注格斗搏击的“术”,逐步上升到一套克己自律的规则,一个强调身心合一,阴阳调和,主体和大自然共生,不倚强凌弱,不滥杀无辜的“道”,那就是“武道”的发端,而“武德”作为内核,就应运而生。

中文汉字将“武”,视作“止”和“戈”的结合体。一句话,习武是为了阻止暴力的发生。至于为何及如何阻止暴力,靠的不光是“术”的优劣,更重要的是靠“道”来作价值判断。

所谓“道”指导“术”,道既是拳经,道也是拳理,道更是修炼武德的准绳。殊不见凡有一套解释身心当如何使用武力的门派,都有“道”的称谓,如空手道、跆拳道、截拳道、柔道、唐手道、合气道、花郎道、古武道(Kubudo)等等。用英语解释,“道”则是“Do”,a martial way of life。

武者安身立命之道

中国功夫,不论南派北派,外家拳抑或内家拳,如四大拳中的少林拳、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都有强调“内功”的修行。西方将“内功”译为inner spirit,马来武术杂志译成ilmu dalaman。内功指的不只是气功吐纳,其实也包括心法、精神、意志与纪律的锻炼,如注重动静相间、刚柔并济、心与意合以及阴阳互补。这些内功要义,可被扩大诠释人和自然界、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好比人当如何平衡正与反、善与恶、利与害、变与常、有与无、虚与实、进与退、开与合、攻与守、伸与屈、往与复等等,这都是东方武者安身立命之道也!

再来,武者,在中国文化的脉络中,不只是锻炼伤人杀人之术,也包括学习医人救人之道。所以昔日很多中国武术大师都是名医,武馆与医馆乃二合为一。

至于“术”,若将之推到极致,如日本原始柔道的一系列致命术,因秒杀敌人,过于凶残,故无法进入奥运,惟有转战MMA擂台,让人闻风丧胆,称为柔术(jiu-jitsu),乃“术”的最高层次。

以色列的军人自卫术Krav Maga,也是在严苛高压的政治环境下,长年为了应付阿拉伯伊斯兰恐怖袭击者所研发出来的一种适宜巷战的徒手和短刀搏击“术”,可谓残酷攻击,一招夺命。

至于西洋拳和泰国拳,根据我的研究,两者在擂台上作为搏击术,十分犀利,训练的方法也很科学,讲求实战,然就是欠缺了“道”,加上结合了赌博开盘,所以没有人会称之为“西洋拳道”或“泰国拳道”,其著名的擂台战将,只有“拳师”而无“大师”。

众所周知,人类文明的进步,贪婪作为必要之恶,往往伴随著铁与血。靠集体武力和智慧以制敌的战术和战略,总结起来,就称曰“兵法”。然兵法也得讲究“道”。如东方兵家智慧之集大成者《孙子兵法》,第一篇论“计”(是指计算而非计谋),开宗明义就将“道”列为第一,随后才是天、地、将和法。

由此可见,不论是个人搏斗抑或集体征战,出师表都要讲“道”。个人没有“道”,武功再好,只是武夫;若滥用武力,霸凌弱者,就是拳匪。

净选盟的拦路虎,马来退伍军人协会主席兼红衣人主席莫哈末阿里(Ali Tinju),就是不折不扣的“拳匪”。今天史学界形容中国晚清的义和团,那些靠怪力乱神来鼓吹“爱国”、“驱逐洋人”之暴徒,用的字眼,就是“拳匪”。

在我看来,打著什么退伍军人的旗号,自称“纳吉和罗斯?的护卫军”,在街头念念有词后表演自残术(如义和团的神打);公然张贴血洗华人的海报(如义和团的揭贴);恫言要焚烧茨厂街;集体纠众到安美嘉住所门前表演“屁股操”,甚至还对净选盟主席玛丽亚陈发出死亡威胁等等,都一再显示他们是大马民主运动的绊脚石,是威胁一个多元民族国家迈向团结和现代化的反动力量。

热血却要顾全大局

我不晓得这些红衣喽啰到底是修炼什么武术,不过这些人显然离开“武道”太远,他们不明白一个“武者”的拳头,并非用来对女人和青年学生耀武扬威,而是有义务维护社会正义,锄强扶弱。

这是一支“准暴力”的社会乱党,然作为一个封建威权体制的派生物和捍卫者,它游刃于法律的缝隙,不仅被当权者高度容忍,甚至被怂恿在街头用暴力和民主运动对峙。

在目睹玛丽亚陈遭受霸凌之后,我原本有意挑战拳匪阿里上公开、公正及合法的搏击擂台,以“一对一”来显示谁是真汉子,不要欺负女人,不要威胁净选盟5.0大集会,准备上街的青年和大学生。然我的“出师表”草拟后(马来文版本),经谘询党友意见,暂且按下不发。

我热血,但被奉劝要顾全大局。因为受人操弄的国家机器,可能将我的“出师表”扭曲成“华人挑衅马来人”,是“行动党超人”要用武力来挑战退伍军人的尊严,甚至连累到净选盟5.0大集会的“非暴力”抗争路线被“中立者”质疑。

再则,“不论擂台谁胜谁负,也不能担保日后不被秋后算账,所谓明枪易档,暗箭难防。要和他们周旋,除非你有移民的准备。”这是一名党友给的反馈意见。

故此,我唯有期待有约莫40来岁,体重和阿里相近的“马来真武者”站出来挑战阿里,最好在11月18日举办公开的擂台赛,这或许是净选盟5.0大集会前夕,最能号召众人集体入城的噱头好戏!

创造历史,往往需要新的刺激因素;反者,道之动也。大家同意吗?

丘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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