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最烦的事,至少有两件。一是天气太热,二是新年歌太吵。贺岁歌曲唱的不外是“恭喜”、“拜年”、“春”、“发财”,配乐也就那几种声音:咚咚咚锵,咚咚咚锵,咚咚咚锵咚锵咚锵。

有不可靠消息指出,下个月大马气温将降至16度。对一个怕热的人而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了期待,就少了一桩心事,只剩下恼人的新年歌了。

比起农历新年,12月是个比较好的月份。商场、电视、电台播放抒情的圣诞节歌曲,唱的是“白色圣诞节”,配乐最多是雪橇铃声,叫人大热天想起雪花和驯鹿,听了凉快、舒坦。

可是到了农历新年,春节不绝嚣,处处闻鞭炮,夜来烟花声,吓得狗乱叫。大锣大鼓的,心情不浮躁算是有修道。

有些贺岁歌曲原本不是这个样,偏偏时兴了几十年的编曲非咚咚锵不可。比方说姚丽和姚敏合唱的“恭喜恭喜”,“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眼里…”,一支吉他伴奏,弗拉明戈(flamenco)曲风,轻淡高贵,悦耳动听。

洋人穿马褂

葛兰唱“恭喜发财”,“恭喜啊恭喜,恭喜发大财,好运当头…”,配乐虽有锣声,但是个小锣,而且是真小锣,而不是电子合成器模仿的锣声,就是三更半夜敲锣击梆报时的那个锣声,厚而扎实。

四面“春”歌,无处可逃,感慨每个不同的节庆音乐,多少反映了那个文化的气质。圣诞节的愉悦和宁静,开斋节的单调乏味,农历新年的吵闹喧嚣,屠妖节的热闹与雀跃(我们不太留意这个节庆的音乐,因为它与平日听到节奏强劲的印度乐一样),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心里知道,却不敢说出口。

今年新加坡的著名爵士乐钢琴手杰雷米蒙泰罗(Jeremy Monteiro)推出贺岁专辑《恭喜!》,以爵士乐风格演绎新年歌曲,用心良苦,有点像洋人穿马褂,圣诞树前插头香。

记得去年农历新年大马饶舌乐队“Man HanD慢行”推出一首“年初四”,用广东话唱:“个个都赞,我又觉得很烦,新年歌首首死板,年初一笑面迎人,年初四好样有限,我地慢行喜欢新年歌要倒转黎玩”。所以说,不搞就不搞,要搞就要搞个新鲜逗趣的,好让人听了莞尔,笑颜逐开,过个幸福年!

杨艾琳

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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