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8日伊斯兰国组织(IS)杀了中国公民樊京辉,中国反恐,由国内走向国际,IS再也不是一个遥远的中东问题。当时大家都议论中国会不会参与国际反恐盟军,尾随俄国加入轰炸叙利亚的行列。

但是这也将打破中国在邓小平时代以来奉行的“不干预他国内政”的外交主轴,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中国还不到派兵的时候。

另外,中国境内也有IS的派生组织,东突厥斯坦的疆独分离运动。出兵轰炸IS恐怖份子,将激化中国境内的穆斯林。中国在国内防恐以全面监控境内穆斯林的移动为主。中国的身份证都有民族识别的标识,并且全面电子化。如今购买火车票都需以身份证来购买实名电子票。

我有一新疆同学参与教授的调研团,要到郊外做人类学调研,搭乘火车时,就被火车公安百般盘问,问她何以要到福建乡下。她的经历活生生给人类学的一众同好上了一堂民族认同、民族政策、跨境移动的课。“我们”与“他们”的差别待遇。她很聪明,当一众汉族同学愤懑表示“不公平”,“歧视”之时,她微笑不语。(她下乡与福建乡民的各种清真遭遇,值得一书)。

中国一带一路政策除了经济经贸基础建设等指标外,也带有区域安全,“维稳”的情报交换工作。今年7月,中国公安部证实了新疆穆斯林取道东南亚,经云南偷渡到缅甸泰国,入境马来西亚,或再到印尼然后搭乘飞机到中东地区,参与叙利亚的境外恐怖主义朝圣之旅。这个路线图与我国提倡的中国商品,在马来西亚清真认证,出口中东市场大致相同。

2015年11月24日,正当法国因为巴黎再度空袭IS,与俄罗斯组成的“复仇者联盟”,频密轰炸叙利亚,俄国战机突然土耳其领空被击落。这是大事。中国境内的评论基本冷待。但是这是自冷战以来,北约成员第一次与俄罗斯发生空军冲突,局势非常紧张。

大家都知道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没有美国的首肯,是不可能自主发动攻击的。但是碍于目前全球反恐联合部队集结中,俄罗斯还算克制,除了外交战以及最近的经济制裁土耳其外,还没有上升到激烈的报复行动。

但是国际传媒都一口认定,普京会回来讨债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中国对俄罗斯反恐的军事行动表示过支持。去年8月美军空袭IS,中国也表态支持。原来可以在国际反恐的局势中,两边讨好,左右逢源,今后中国面临选择的困难。中国势必夹在美苏之间,外交上如何自处?至今境内学界依旧欠缺“深度好文”,对这一剧变做出分析。

海外中国通在经历了几次“中国崩溃论”的论战后,晚近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说法,往往在他们书的导论或是文章的结论,都会写出类似的句子:中国今后的发展是一个在人类历史上没有先例,没有脚本的历程。

这个“不可知论”虽然一方面是学者需要再深入研究,而不轻易下论断的学者谦卑(humility)之外,另一方面也凸显了中国依旧是拥有不可预测的“潜能”。大陆境内常自诩的中华民族的灵活及复兴,但脚本是什么,我们不清楚。

现今的国际局势也进入了一个貌似历史重演的局势,我们的目光要超越区域研究国际关系理论等等的积累,而关注领袖的个人特质以及决策模式。这个是有脚本的。两次大战以及冷战的研究积累了大量领袖的个人研究,可以让我们借镜思考和推测下一步局势的变化如何。

进入21世纪的我们,需要回头研究战时人性论、性格论以及博弈论。福山的《政治秩序与政治衰败》所谈及的民主国家制度的失败,为我们当下的处境,做了一个很好的隐喻:接下来人类的命运就系在几个人身上。

朝吉

厦门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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