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5日,国阵在第13届大选中保住政权,但失去了国会三份二的多数议席优势,总得票率还低于民联。凌晨时分,国阵主席纳吉说:大批华人选民支持在野党,掀起“华人海啸”(Chinese tsunami),使到国阵只能险胜…。

2015年4月27日,前新闻部长再努汀警告纳吉,国阵在第14届大选将面对“马来海啸”(Malay tsunami)冲击,原因是马来人不满一马发展公司(1MDB)丑闻及公积金延后提款年龄等。

“政治海啸”(Political Tsunami)之说,源于2008年3月8日的第12届全国大选。当晚国阵失去了国会三份二的多数议席优势、五州政府变天、多名部长落马。行动党领袖林吉祥以大马掀起“政治海啸”形容当天的巨变。当时,从英国的《经济学人》到美国的《新闻周刊》都用上了这个名词。纳吉在2013年把它转为“华人海啸”,巫统“党报”《马来西亚前锋报》翌日封面头条就赫然写著:“华人还想要什么”(Apa lagi Cina mahu?)。

从“华人海啸”到“马来海啸”的转变居然不到两年。按照资深政客兼报人再努丁的逻辑,很多人也想问:“马来人还想要什么?”,真的会有“马来海啸”吗?还是海啸只冲著某些领袖而来,而非针对国阵?

除非有最新的可靠民调为本,否则,“马来海啸”或许未能成气候,仍然是马哈迪阵营对纳吉开的另一道冷枪。纳吉尽管面对马哈迪一连串的诘问和炮轰疲态尽露,几乎招架不住了,但他在巫统党内的支持仍然稳固。

纳吉在上个月的“勤王大会”招集了160名巫统区部主席,人人表示拥护;然后青年团、妇女组,甚至国阵成员党都表示和纳吉“情义相随”,想要搞“兵变”夺权的人大概会成为烈士或炮灰。党内的二把手慕尤丁面对马哈迪的抬举也只能支吾以对,就是没有人愿意扮演刺杀凯撒的布鲁塔斯,九十高寿的马哈迪也只好做个孤单的炮手,继续开炮直到炮尽弹绝,百年孤寂。

尽管敦马炮火暂时轰不倒纳吉,巫统内部却产生了各种不同的反应。国会公账会主席暨蒲来区国会议员诺加兹兰甚至呼吁纳吉来个“闪电大选”,用民意来驱除一切对他的质疑,使巫统和国阵获得续命的金丹。

欧美国家的执政党党魁面对党内逼宫或党外压力时,通常会采用解散议会,重新选举的政策来寻求民意的支持;但先决条件是本身的民意基础不错,加上组织动员能力强大,加上舌灿莲花的辩才和口才,才能唤起民众对未来的响往,进而投下神圣或不神圣的一票。诺加兹兰的战略显然是师法欧美,马哈迪过去也曾以此招扭转政治劣势。但到了纳吉手中,“闪电大选”可以是续命金丹,更可能是致命砒霜。土权主席依布拉欣直斥此举是叫巫统“打包”(完蛋)。

纳吉既使要“闪电大选”,也需要等到明年四月才能解散国会。在这短短的一年里,要躲过党内党外的明枪暗箭,还要说服民间消费税如何充实国库、1MDB如何财源广进、公积金局如何利惠国民,谈何容易?党内诸候的勤王护驾,并不能阻挡党外民意的暗潮汹涌。

还有7天就是“505大选”二周年,因安华坐牢而举行的峇东埔补选更落在5月7日。两年期间,马来西亚政坛波涛汹涌,“华人海啸”没有因为马华入阁而消失,“马来海啸”会否因为消费税和1MDB而卷起?毕竟上一次的“马来海啸”是1999年,己经是16年前的事了。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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