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赖明珠的翻译本《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已经是2015年2月了。不黯日语,无法即时在2014阅读村上春树的最新短篇小说集,只能说不争气。其实我在2014年日本东京逛书店时,正好是这本书的面市不久。书店把它们堆得极高,当成主打书,而且还是文库本。一个手掌可以握住的开本。我犹豫了很久,没有买,不是重量、体积、是价钱的问题。东京之旅也该给自己留个想念的东西吧,村上的新书不是挺好的吗?不买因为不想买一本不会去阅读的书。东京之旅,我带了一个烧烤炉回吉隆坡。

2015年1月15日,村上春树重回网络,开了一个信箱网站“村上之家”,开放读者无事不问,他本人亲自解答。1月30日停止收件。我读到这个消息正好是截止日,新京报书评周刊的一篇报导。主编翻译了一些读者的问题以及村上的回答。那真是拉家常式的写作。以一个有纪律的专业作家的作息来判断,这应该是他晨起写作后,转换心情不翻译而开展的另一份日常任务,如他坚持每天长跑一样。这位大叔1月16日开始解答问题,听说要延续到3月,大家可以点开http://goo.gl/5dT5d5,看看他怎么回答读者诸如:你相信有天堂吗?怎么能让妻子不打嗝?读者的情感问题,当然也有关于他小说中的人物等包罗万象,妙趣横生,当然也不乏村上的思考的回答。

村上的作品有思考?这大概是村上的作品到底该怎么归类的论争了,是纯文学还是流行文学,到底是白先勇还是九把刀?作为一个喜欢阅读小说的读者而言,村上春树的书是阅读流畅的。他很会说故事。他也是少数我可以从他出道一直到今天依旧觉得新作总有些余味的小说家。

2014的短篇小说集《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村上侧写成年人的世界,一群不伦之恋的男女浮世录。书名是7篇小说中的其中一篇,也和他的主题相呼应。知道妻子背叛的男人故事《Drive my Car》;青梅竹马却无法喜欢对方而远走他乡的男人故事《yesterday》;情场老手游戏人间却最后为情所困选择活活饿死的男人故事《独立器官》;一个受到类似软禁的男人每回听到与他上床后的妇人年轻时的性怪癖故事《雪哈拉莎德》;撞破妻子红杏出墙决定独自生活开酒吧的男人故事《木野》。卡夫卡变形记的男人故事版《恋爱的萨姆沙》以及结尾篇,近乎寓言书写的《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后两篇我没有读明白。

在“村上之家”回答一位28岁的女性读者问“长大了一事无成,觉得很沮丧”。村上回答,“大人这东西说到底就是个容器,往里面放什么东西进去,那是你的责任”。这6篇的小说分别处理男人这个容器,在情感上受到损坏后,所可能发生的“变态”(请用生物学的意义来理解这个词)。我对于村上诸多小说中有关“损坏”的主题,特别著迷。容器的损坏就会发生扭曲,如水流的不顺畅,产生死水发馊,或本来满盈的容器,某个部分损坏泄水。成年人世界即时如此,我们不自觉的以残缺坏掉的容器之躯,无可避免伤害以及被伤害,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追根究底,人似乎就是一个不完整的存在,唯有时时警惕著自己的残缺,才有可独善其身,这或许是村上诸故事中的人物原型。

朝吉

厦门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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