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在南洋理工大学读研究所,曾漫步在南大湖畔,却从未有意识要去了解她的过去。她予我,只是乌龟爷爷们的安乐窝。苍白的回忆导致我无法对她留下深刻的眷恋。直到有一次从莫泰熙老师口中得知她的过去,原来她是一面有故事的湖。

南大湖自“诞生”以来便成为师生们活动的场所。每逢中秋,同学们在湖畔举办中秋月光会。在1969年10月25日,大学辅导处更在那儿首次举办师生钓鱼比赛。她承载著老南大生的故事,陪伴他们度过无数的美好时光。傍晚时分,同学们围在湖边谈国家大事、论社会事务,他们彼此诉说对正义事业和社会改革的向往。

那么,南大湖是如何诞生的呢?有人说她原本是低洼,之后自然形成一面湖;也有人说是刻意挖成的;更有人说是南大师生在1961年11月26日至27日把她从泥床改造而成。早在1959年,由葛兰主演的《空中小姐》曾在南洋大学取景,有一幕镜头刚好就落在华裔馆和南大湖的前面。可是,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模糊镜头无法看到南大湖的庐山真面目。其实,无论是自然而成或刻意改造,各种说法只会使她蒙上神秘的美感。

与历史断绝关系的名字

除了关于她的诞生有好几种说法之外,这面湖也有多个中文和英文名字。1969年《石叻周报》刊载的“南洋大学校图”(由南洋大学地理系1968年测绘)没有看见“南大湖”,反倒有“南洋谷”。而“南洋谷”的位置就是“南大湖”。由此推断,“南大湖”或可称“南洋谷”。不过,从她的中文名字尚且看不出历史断承的痕迹,可英文名字便已昭露今日的南洋理工大学和历史的南洋大学之间似是而非的奇妙关系注定被切割掉。

南洋理工大学钓鱼协会(NTU Angler's Club)的宣传单写道,在1981年,南洋理工学院的时代,南大湖的英文名字从Nantah Lake改为Nanyang Lake。Nantah Lake仍可得知那是南大湖,南洋大学的湖。而Nanyang Lake所指的不再是南洋大学的“南洋”,而是南洋理工大学的“南洋”。这面湖存在于同一个空间,易名后,她的上半生和下半生变得毫无关系。南大湖的易名也意味著南洋大学变得不曾存在。南洋理工大学的官方网站,在“历史发展”的页面,对于这所大学的记载也是从1955年创办直接跳脱到1981年成立南洋理工学院。中间近30年的历史是消失的。所谓的历史,从来都是被权力拥有者纪录下来的“事件”。

不过,凡发生过的事件必定客观存在著。南大湖除了陪伴师生们度过温馨时光,也共跨艰难时刻。在南大校友,许万忠先生的回忆里,“大庆典,学生会一定在湖中央竖起写上标语和口号的布条或旗帜。大罢课期间,湖中央出现两幅写在红布条上的对联,反对王赓武报告书和政府干预校政。”

对于许先生的回忆,任凭我如何用力想像,还是无法把自己代入当时的情景,因为这些“刺眼”的布条是不会出现在现今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大学里。反之,写著“请勿私闯”、“不准喧哗”、“短裤背心不得进入”等的告示牌在校园内比比皆是。

直到九月下旬去到香港岭南大学,才初次目睹校园内挂满写著标语的布条之壮观场面。因应“922罢课集会”、“占领中环”一系列“不合作运动”,岭南大学校园四周挂满了布条,写著“这是斗争的开始”、“没有公民提名,那就公民抗命”、“在各种无知中,最差劣的是‘政治无知’”等。由此可见,学生们对于公共事务有一定的参与度。

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大学里,我们无法感受这种氛围。教育机构是统治者灌输有利他们的意识形态之场域。各种各样的法令,例如《大专法令》、《煽动法令》都是钳制老师和学生发生的工具,校园内无形的公共讨论空间被压制。看著挂著布条的南大湖的照片和亲自到访岭南大学以后,让人不禁感慨,到底,封闭的大学什么时候才能够开放起来,让学生们学习履行民主公民的责任呢?最近得知校方正为南大湖进行美化工程,不知她会因此变成什么模样?

雷秋明

“林晃昇研究与出版计划”前专案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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