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透过经济学改变这个世界。”今年39岁的王婉凤是经济学博士,目前于俄勒冈大学(University Of Oregon)担任助理教授,她同时也是孙达拉姆进纪念奖项(Sundaran Memorial Prize)最年轻马来西亚研究人员(2018-2019)的得奖者。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当经济学家,我以为自己会当医生或工程师。”她坦言,自小成绩不俗,特别热爱数学和物理。直到她有机会到位于联合世界学院(United World College)升学,然后再到美国奥伯林学院(Oberlin College)进修,透过接触国际化的人事物,才让她意识到经济学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她分享,联合世界学院是一个国际性教育组织,旨在通过教育、共创和平及永续的未来。“联合世界学院学生追求的不只是成绩或大学取录,而是自己可以如何影响世界。”她续说,求学期间,他们积极于参与社区支援活动。“每周我们都会到寡妇院帮忙当地的寡妇做家务等等。”
她续说,在印度文化,一旦丈夫去世,妻子就会立刻被送到当地的寡妇之家,终生被剥夺社会、经济、文化权利。她们的身体不能与正常人触碰,连影子都不能碰到,否则就被视为不吉利。依照印度的宗教观念,寡妇的命运只有3种:嫁给亡夫的兄弟、随亡夫一起火化或在寡妇院度过馀生。
王婉凤续说,虽然在当今印度,寡妇随亡夫一起火化的事已不多见,然而身体和精神上的枷锁还普遍存在著,她们除了受到歧视之外,还要遵守一堆苛刻的规矩。她分享一个印象最深刻的故事,随团的同学帮一位老妇人的手绘画海娜纹身,原以为只是漂亮之用,殊不知,背后其实藏著一个让人辛酸的故事。“原来老妇人的丈夫去世后,被家人赶出门,她在街上流浪许多才被收留到寡妇之家。”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澡,手部受到细菌感染,海娜纹身除了“遮丑”,也有治疗伤口之用。
针对印度女性的悲惨现况,王婉凤说,换作现在的自己,她或许不会再去寡妇之家做家务,而是会通过经济角度方面给予帮忙。“每周到寡妇之家做家务只是治标不治本。”她认为,印度女性的地位之所以那么低,主要是因为教育水平较低,没有自主的经济能力,只能依靠男人。
从经济角度来看,鼓励女性就业,为女性提供多条与经济生产活动的渠道,同时还进行系统化、理论化的技术培训,进而让女性越来越独立,自力更生,一步步改变家庭经济来源的结构框架,降低女性对男性的过度依赖,逐渐提高社会地位。
至于自己接下来最想达到的目标,她说,在经济角度,常会强调蓬勃的国家发展、经济昌盛等等,但也少不了帮助人民。“从前俄亥俄州是很多汽车品牌的生产地,但这几年开始陆续办到其他地方包括墨西哥等等,进而导致很多俄亥俄州人民掀起失业潮。”
她解释,因为这50至60岁的中年人很多时候无法“转变”,包括无法移居到其他地方或改变现有的生活方式。“针对这点,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解决方案。”很多人会认为50至60岁已到了退休年龄,对国家的经济效益已经失去价值,但王婉凤不怎么认为,她说,随著高龄化社会的到来,50至60岁只是属于“中年”而非“老年”,倘若国家愿意为他们提供机会,除了让他们拥有经济能力之外,更能减轻国家的负担。
女经济学家为什么那么少?
王婉凤坦言,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非常多,除了透过经济学改变世界之外,她更希望改变经济领域现有男女失衡现象。根据《华盛顿邮报》的报导,美国前联准会(Fed)主席叶伦于1971年毕业于耶鲁大学经济博士班时,她是24名毕业生中唯一的女性;而当她取得博士学位后进入哈佛大学任教时,她和另一名女经济学家麦卡洛克(Rachel McCulloch)是哈佛经济系唯二的女性教授。
2018年4月11日,英国金融时报网发布了题为《女经济学家都去哪了?》(Where are all the Female Economists ?)文章主张,由于经济学逐渐成为备具影响力的学科,而且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经济学界才需要更多来自女性的意见(而并非只有男性发言),方能更全面地诠释经济学这门学科。
然而文章却发现,在英美两国选修经济学的女性正在逐年下降。针对这点,王婉凤不否认,她同时表示,自己也是校内唯一一个亚洲脸孔的经济学博士。“根据观察,很多女性会修读经济学,但就不会到博士等级。”她分享,自己当初也只是大学文凭毕业,但在研究所里,几乎大部分的人都是博士学位,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听到她的意见和想法。
有鉴于此,王婉凤召集了6位其他学校的女性经济学家一起举办女性国际经济学会议,今年已经来到了第四届。“我们发现有时并非是女性不喜欢经济,而是经济领域以男性为主,所以女性不敢进入。”王婉凤认为,希望借由女性经济学家团体吸引更多女性加入。而为什么男女比例失衡会引起学术界甚至社会的关注?在人人都能受教育的情况底下,教育所能带来的创造力往往都大于人们的想像,也因为如此,学术界不仅仅需要男性的声音,更需要的是女性的意见,在集思广益之下才能完善经济学这一门科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