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会急(性子),现在就像是电影镜头放慢了一样,没有火气了。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平’了,哈哈!”罗宝琴在2014年确诊红斑狼疮,至今已有8年,原本充满火力的性子,也慢慢地因患病而改变,开始学习慢活。

本地手作编制品牌Fenzy(前身为Happy Snail Handmade)创办人罗宝琴
本地手作编制品牌Fenzy(前身为Happy Snail Handmade)创办人罗宝琴

刚开始发病的时候,罗宝琴的身体出现关节痛的症状,当时医生的诊断为手足口症。然而,在休息一段时间后,情况并无改善,她辗转其他诊所就医,才发现是情况较为严重的红斑狼疮。从误诊到确诊,足足拖了两个星期。当时她的脸肿胀得厉害,情况颇为严重,医生立马就安排入院,治疗了约莫一个月才出院。

初期诊患上红斑狼疮时,罗宝琴的脸部肿胀,丈夫是主要照护者。
初期诊患上红斑狼疮时,罗宝琴的脸部肿胀,丈夫是主要照护者。

红斑狼疮是一种免疫疾病,自身的免疫系统会对抗自己的抗原,自我攻击。病发时,免疫系统会攻击罗宝琴的肾脏,她也曾因忽然呼吸困难、贫血等原因被迫紧急求医,经常出入医院。“所以啊,必须跟它做朋友,定时吃药、饮食清淡,不吃煎炸食物。”

患病前,她原本是载送学生的私家车司机,成日在路上来回奔波。然而,这种病也被称为“思乐医”(SLE),患者不能太压力、烦恼、劳累,因此患病后必须改变生活方式。大病初愈后,她留守家中,重拾以往钩针的技艺。“那时候孩子还在读书,我想著可以编一些东西来卖,帮补家计。”然而,钩针制品一个星期只能做一件,后来在老师的介绍下接触了能更快做出成品的编制,打开人生的另一道门。

罗宝琴与丈夫张建忠一起经营Fenzy,她负责搭配包包的配件,丈夫负责设计与编制。
罗宝琴与丈夫张建忠一起经营Fenzy,她负责搭配包包的配件,丈夫负责设计与编制。

夫妻相互扶持 你设计来我编制

“原本只是我在做,后来他也加入了,所有款式都是他设计,我来搭配件。”张建忠喜爱画画,看到太太做编制后大感兴趣,觉得有发挥想象的空间,尝试为太太的作品做设计。他笑说自己会参考各种时尚杂志,取其精髓加入自家的作品中。罗宝琴指著自己手上的包说,在她告诉先生,某个时尚大牌的款式很漂亮后,他就回去构思如何重现,于是成了她手上那款“太太专属”款。

Fenzy的作品大多由再生纸制成,防水且韧性高。
Fenzy的作品大多由再生纸制成,防水且韧性高。

从编制篮子开始,到野餐篮、桌盖、灯罩、托盘、隔热垫、包包,每一款都是他们不断重复研究才形成如今精致的外型。原本的作品都是身边的朋友在支持,后来在口耳相传下,才渐渐有了其他客户,开启了这个事业。“很多人觉得篮子只能用来买菜,其实这种精致的篮子也能作为日常出门用的包,甚至还有客户反馈带出门的时候,很多人盯著她的包看。”以再生纸制作的编制包十分轻盈。有别于藤制品,再生纸不会有割伤用户的问题,加上韧性高、可防水,满足了日常使用的需求。

自创品牌Fenzy 入驻Isetan

摆放在一众时装品牌之中的手作包包与篮子显得格外显眼,不同颜色的条纹搭配,从远处看来就像是藤制品,但拿上手便能感觉到材质的不同之处。今年,在友人的协助下,他们创立了自家品牌Fenzy,并且入驻了城中城阳光广场(Suria KLCC)Isetan的女装部。

为了筹备开张时所需放到展示柜上的包包,两人在1个月内马不停蹄地赶工,终于完成了60个包。“这里有很多外国客,销量也不错,但卖完之后我们不一定来得及补货,也不一定会补回一样的款式。”虽然已经成功入驻商场,但Fenzy的“生产人马”还是只有夫妻二人,两个人四只手能做的相当有限,加上偶尔会参加市集或开办工作坊,需要预留一些特定款到现场展示,实在是捉襟见肘。张建忠笑说,朋友想帮助他们进入其他市场,但实在做不来,只能婉拒他们的好意。“有些包还没等到活动当天,半路就被人给‘抢走’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今罗宝琴负责教工作坊,张建忠则负责制作和设计商场所需的包包,分工明确,但每每推出新设计总是会让他们会忙不过来。她拿著一个圆形包解释,光是要制作这一个包的圆形底部,就需要耗费一个星期,相等于制作几个其他包了。加上某些设计需要不断尝试,才能找到正确的制作方式,呈现出张建忠心目中理想的款式。“有些包就算曾经做过,重做也不一定能做到一模一样,不是每个都有制作的‘方程式’。”

“我很享受教学的那种喜悦。”提起学生在上课时的情况,罗宝琴脸上满是笑容,她喜欢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帮助学生克服“手残”问题。有些学生在前来上课的时候,会担忧自己无法完成作品,从不自信到最后看到成品的那种开心与满足,是她最大的成就。不过,在工作坊教学之前,罗宝琴不仅要思考教程,还要准备好一包包的教材。“我会把所有课程中需要用到的材料剪好、配好,所有的东西都在里头了,方便他们使用。”

成功入驻商场,开拓事业版图,对罗宝琴而言是利也是弊,访问前期她因过度忙碌,再度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她直呼,需要在赚钱和休息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张建忠在一旁心疼地说:“你真的要休息了,不能太忙,身体已经在警告你了。”

每一个作品对她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孩子”,她深信所有包都会遇到一个欣赏它的主人;而遇到每一个学生都是一种机缘。

临别之前,她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欣赏她的作品,并且有机会教导这么多学生。“如果不是生病,我也不会转做编制,也不会遇到他们。这就是生活,是失也是得。”

面子书

郑宇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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