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感觉回到了熟悉的国家机器试图让言论噤声的年代。

总检察长指控《当今大马》读者留言“贬低”司法体制,入禀联邦法院起诉《当今大马》及总编辑颜重庆藐视法庭,这个案件开启了媒体留言平台要为读者言论负责的例子。

如果法院判定《当今大马》罪名成立,意味著媒体必须为留言区内容负责,甚至需要对留言内容进行监督、筛选、编辑和删减,否则可能惹上官司。

在这种压力下,媒体可能选择关闭读者留言平台,不想关闭就要动用人力来监督留言。读者留言平台本是让人发表观点、意见的渠道之一,如今受到对付,背后有震慑媒体和读者之意,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言论自由。

出版和创作空间也有被压缩的迹象,2018年大选评论文集《重生:新马来西亚的改革、阻力和希望》的封面疑使用国徽进行二度创作,被内政部列为禁书,因为它可能损害公共秩序、安全、国家利益及违反法律。

如果封面内容不恰当,可以换个封面出版,是否有必要列为禁书,连内容都没有机会刊登,因此究竟是封面艺术表达出现问题,还是书本内容冒犯到某些政治人物?艺术创作长期受到压制,只会使社会走向平庸和单一,善意的批评和揭弊无法发声,留下的只有歌舞升平。

除了媒体、出版和文艺等领域遭到压力外,作为大马非政府组织和社会运动标志的净选盟也成为目标。

净选盟主席范平东涉号召人民集会抗议喜来登政变,被警方传召调查2起案件。第一宗是针对净选盟2月25日的贴文,指当晚会有一场年轻社运分子的集会,呼吁人民反抗后门政府,避免让政治人物主宰国家未来。第二起案件是净选盟2月29日呼吁民众若不满喜来登政变,可出席“上街:民主死亡集会”。

这2起案件有两个关键词:喜来登政变和抗议后门政府集会,显然这两个词汇所代表的意义组合在一起,不会是令当权者感到愉快的内容,在事情过去4个月后开始算账。

公民团体、意见领袖、媒体、民众常会批评政治人物、官员、政府所代表的权力象征,两者之间也经常发生言论冲撞,但动用到司法系统来对付和打压这种冲撞,试图制造恐惧让社会噤声,就需要反思了。

任何的自由形式是建立在尊重、包容、善意、不伤害对方的基础,不是为所欲为、恶意侮辱和制造虚假消息的尚方宝剑,但为了管控自由带来的负面极端,而采用压制手段,何尝不是走向另一个极端,破坏了自由所带来的美好和宪法赋予的保障。  

侯显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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