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心靖：我的祖国我的头巾

穆斯林妇女戴不戴头巾，土耳其作家帕穆克的小说《雪》描写得极深刻，小说中几乎所有的暴力与死亡事件，都是因为穆斯林妇女的头巾而起。

头巾已经不是简单的个人自由与女性权利的问题，世俗政治和宗教保守势力间的比拼把问题变得更复杂，它也成为传统与现代化之争、背负著身份的抉择，以及社会与家庭的压力。

在土耳其军人专政的年代，穆斯林女性戴头巾反而成了对抗暴政的符号。所以，我们不能轻率地以为，强迫穆斯林妇女把头巾除下，就是解放了她们。

法国多个城市禁止“布基尼”全包式泳衣，一些海滩甚至上演了荷枪实弹的警员，要求穆斯林妇女把布基尼与头巾脱下，掀起了争议。

法国接二连三发生多起恐怖袭击事件之后，社会上普遍漫延著“伊斯兰恐惧症”的气氛，这是可以理解。但是禁止穆斯林妇女穿布基尼，是否就能阻止得了恐怖主义的发生，却是让人怀疑的。

布基尼禁令对付不了恐怖主义，把矛头指向没有反抗能力的穆斯林妇女，这只会引起多的反弹，造成穆斯林与其他族群之间的对立。欧洲社会对穆斯林社群的敌视，可能把更多人推向极端主义。

《雪》这部小说，多处提到了军人对穆斯林保守主义者的武力打压。

最令人震撼的情节，是《我的祖国我的头巾》舞台剧的描写。戏剧的高潮，女主角把自己的头巾除下，当场一把火把头巾烧掉，台下保守穆斯林激起了怒火，剧院失控之际，舞台上的军人突然假戏真做，对著台下观众开枪扫射。

土耳其军人多年来的打压并没有让伊斯兰保守势力消失，某个程度上预言了目前埃尔多政权的坐大。

帕穆克的小说虽以1990年代为背景，但故事中关于政治迫害、军事政变、恐怖袭击、宗教极端主义失控的情节，不但困扰著目前多事之秋的土耳其，也继续成为世界其他地区的梦魇。而目前世俗社会与宗教保守势力互相对峙之时，不管戴头巾或不戴头巾，女性往往最先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