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不难发现,我们周围的各个行业几乎都与外劳脱不了关系,外劳渗透在大马社会各角落,几乎无处不有。由于外劳人数日益增加,在国内各地区,甚至还有“外劳城”、“外劳村”及“外劳街”的景象,其中吉隆坡有“唐人街”之称的茨厂街近年更因外劳登陆抢滩,被讥讽应改名“外劳街”。而外劳衍生的问题,更成为日益受关注的课题。
《东方日报》展开的问卷调查显示,高达九成受访者认为,政府应对外劳的人数或投入的领域有所限制,同时有超过三成受访民众,不满意政府在打击非法外劳上的努力。
这项探讨外劳对本地人造成多大影响的民调,于1月10日至18日,分别在中马(雪隆和森美兰)、北马(槟城与和吉打)、霹雳、柔州及马六甲展开,受访者有304人。
取缔非法入境者
高达111人或37%的受访者认为,政府应限制外劳来马的人数及投入的行业,另外28%受访者认为,应限制外劳的人数,24%受访者则认为,应限制外劳投入的行业。只有7%的受访者认为不应对引进外劳的人数及投入的行业有所限制。
在评价政府打击非法外劳行动方面,很满意者只有3%(9人),不满意者有105人或35%,另47%则选一般。不愿评价或无意见者也高达15%或48人。
不过,大马厂商公会霹雳州分会主席拿督颜德光受访时表示,限制外劳人数或投入的行业,并不能克服大马眼前的人力不足;相反地,政府应找出问题的症结,包括严厉把关,取缔非法途径入境者,以解决外劳带来的社会问题。
他认为,人力资源不足,不只是发展中国家所面对的问题。据其了解,就连澳洲如此先进的国度,其制造业也曾一度被迫开放工作准证,允许大量菲律宾人登陆代劳。
高度依赖外劳
官方数据显示,大马的外劳人数大约400至500万人,其中合法及非法外劳人数参半,占人力市场30至40%,单单在私人界的雇用人数,就达43.5%,显然说明大马是一个依赖外劳的国家。
至今,来马的外劳有来自泰国、印尼、柬埔寨、尼泊尔、缅甸、寮国、越南、菲律宾、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哈萨克及印度,涉足的行业主要有种植业、建筑业、制造业和服务业四大领域。
在304名受访者当中,男性占了161人(53%)、女性有143人(47%)。4组年龄层中,以31岁到45岁的受访者最多,总共有120人(39%),其次是18岁至30岁的民众,有109人(36%)。
外劳“克服”人力危机
数据显示,在受访的304人中,有高达四成受访者认为执法不严,才是导致国内外劳人口庞大的主要原因,只有17%的受访者认为,人力资源供不应求才是主因。
同时,也有高达36%的受访者认为,外劳薪水偏低,是使到雇主倾向雇用外劳,造成外劳人口日益庞大。
不过,大马机械厂商总会副总会长廖志明受访时则认为,本地人尤其大多年轻人,不愿涉足特定领域,才是导致大马不得不依赖外劳的最大原因。
他以该会属下会员从事的钢铁工业为例,这门行业本来就非常需要庞大的人力资源推动及支撑,惟遗憾本地人兴致缺缺,对要付出汗水与体力的工作完全不感兴趣。
撤外劳工业瘫痪
他说,本地公司虽遵循国家政策规定,以聘请本地人为优先考量,但在上述现实因素下,导致聘请外劳填补人力资源是迫不得已的事。
“如果我国现在突然宣布外劳必须撒退,相信许多工业将瘫痪,经济立竿见影下滑。”
廖志明也是明胜合记机械工程有限公司董事经理,他指出,其公司过去还可以聘请到本地人,但老臣子退下后,年轻人都不愿接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庆幸可以找到外劳克服人力危机。”
他表示,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建筑业、种植业和服务业,由于这是国家发展趋势,他也深感无奈。
目前其公司聘有约500名的外劳,分别来自印尼、越南、柬埔寨、印度及菲律宾。
本地人挑工作 嫌薪水少怕吃苦
大马厂商公会霹雳州分会主席拿督颜德光指出,厂商公会会员反映,本地人对“肮脏”、带来“灰垢”与潜伏“危险”的工作特别三思,如果要推展劳力密集的工业,入口人力资源是唯一的方案。
他说,该会属下会员,有大企业及中小型企业,不管是大企业公司或中小型企业,都在苦恼请不到人。
“所以,我认同与建议政府通过各种以民为主的举措减少人民的负担之余,也应给予尤其国内的中小型企业更多协助,让大家能够共享国家经济蛋糕,提升国人的收入。当整个国家的效率提升后,本地人或许可接受虽辛苦但高薪的工作。”
民调显示,124名或41%受访者认为,一些工作请不到本地人,主要原因是本地人挑工作。不过,也有高达40%或123人则认为薪水太少,才是主因。
不会找蓝领工作
不过,廖志明则认为,他比较认同41%受访者的看法,就是本地人挑工作,才是主因。
他说,无可否认,现在的年轻人较不能吃苦,喜欢轻松工作,所以,有条件当白领者,不会找蓝领工作。
他以钢铁业为例指出,该行业的空缺,都以蓝领为主,这造成该行业每年都得寻求外包公司协助,确保引进足够外劳填补因故离职返乡的外劳。
他说,外劳肯捱肯做,是事实,他们不计较工作,若能有加班津贴更乐意去做,赚钱改善家乡亲人的生活。
针对薪水太少,无人问津本地工作的问题时,他指在政府实行最低薪金制后,一个新入行的职员至少有900令吉基薪,加上其他的津贴,也有一定的基础。
“但是,无人问津要付出汗水的劳力工作,才是现在我国所面对的现实。”
保持距离 多年相安无事
高达七成的受访民众,认为外劳的出现,对其居住环境的影响最大。不过,也有受访民众与外劳相处多年后,认为外劳对民众生活的影响,并没有想像中的严重。
304名受访者当中,高达214人认为,外劳的出现,对本地人的居住环境影响最大,占了比例的70%,其次35人或12%的人认为对交通出行带来影响,至于消费物价只有3%或10人。
住在与大小工厂为邻的社区,受访者陈柳金不否认10多年曾对外劳的出现感到忐忑不安,觉得日常生活受到外人打扰。但10多年过后,她对社区出现更多的外劳已感觉麻木及无所谓了。
她说,即便现在走在街上,到处都有外劳,已见怪不怪。
“当初搬进来周遭都有工厂林立的花园,已预见会有外劳出现,没有想到后期越来越多。”
没刻意防范外劳
她说,这些在住家附近工厂就职的外劳,起初被雇主安排住在花园商店楼上,一些条件好的外劳,还会自行租位于花园内的2座组屋单位住宿。
“以前,我确实担心社区突然出现的外来者,会引起轻者造成嘈音,重者涉及爆窃的社会问题,所以进出都会多张望几眼,一切小心,怕惹上麻烦。”
不过,她指这些年的观察,除了偶尔听到传来外劳吵架声外,到目前为止,只要互不相涉,互保持距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尚无重大的个案发生过。
她说,目前家里安装防盗系统和紧锁门户,只是冲著的治安不靖而来,不是刻意防范外劳。
在这方面,廖志明说,公司安排员工住在自置商店住宿,并有一套管理方案,防止外劳骚乱或滋扰他人。
他表示,由于文化与知识水平的不同,在公司安排下,各国籍的外劳将由其国籍的主管负责,例如印尼主管负责印尼外劳,而且大家也不会同住,这些年来,大家算是相安无事。
颜德光也说,若说外劳的存在,带来各种社会问题,这应当是政府执法不严之故,例如有人轻易偷渡非法入境等,多少都对民生造成问题。
过半受访者指外劳抢工作
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外劳的出现,会导致本地人的就业机会减少。
在304名受访者中,有56%或169人认为外劳会使到本地人的就业机会减少。不过,也有104人或34%人并不这样认为。另外10%的受访者则选择不知道或无意见。
国家教授理事会秘书拿督拉都安早前在在针对外劳的课题上发现,一些在大马谋生多年的外劳,已落地生根,甚至当起老板;外劳涉及我国各种形式的经济活动,包括在金马仑高原农耕、在夜市摆档、自己做生意等等,说明外劳不怕捱,只怕口袋没钱。
不过,受访的运输工人锺志轩(70岁)说,外劳出现并没导致本地人就业机会减少。但他不否认,薪金因素,是构成一些工作请不到本地人。
他以其职业为例说,外劳肯捱肯做,无非为了钱,本地尤其年轻人都对搬运工作摇头,并非老板不要请本地人。
他说,公司除了他一个华人以外,还有6个员工,其中2人是印裔,4人为缅甸外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