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浏览内政部网站查询禁书列表,将会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内政部于2021年至2022年期间一共把4本出版物列为禁书。而到目前为止,该部于2023年已经把5本出版物列为禁书。是的,昌明政府上台不到一年所禁止的出版物甚至比前任政府执政最后两年还多!对于期望新政府上台后言论自由会有所改善的大马人,这无疑是当头棒喝。

最新的一本禁书是漫画《When I Was A Kid 3》(我小的时候3)。而事情的导火线,仅仅是因为有几十位印尼民众于大马驻印尼大使馆前示威抗议,指控漫画描绘和侮辱一名印尼移工。漫画作者已经否认了此指控。该书于2014年出版,并曾经赢得“大众书局—星报读者选择奖”第一名。

政府也于上个月在上诉庭上诉成功,推翻吉隆坡高庭去年取消对《Gay is OK! A Christian Perspective》(同性恋没问题!一位基督徒的观点)禁令的裁决,并恢复内政部于2020年对该书所颁布的禁令。

更糟糕的可能是政府正在把审查的范围无限扩大。比如,上述5样于今年被禁的出版物,其中一样并不是一般定义的“出版物”,而是针对在Swatch手表上任何有关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群体意思表达的“出版”,包括纸盒、包装纸等。

这可能是因为政府要禁止该手表时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法令,于是就动用了原本是用来禁止出版物的法令。这也立下了非常恶劣的先例,此后任何印有文字的东西都可以被政府定义为“出版物”并利用此法加以禁止。

根据1984年印刷机和出版法令,印刷、进口、生产、复制、出版、销售、发行、代理经销、献议销售及分发违禁出版物的人士,可被判坐牢不超过3年或罚款不超过2万令吉,或两者兼施。

然而,如果你从事图书行业,即便你没有贩卖禁令下的任何出版物,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高枕无忧。书店Toko Buku Rakyat(人民书店)的老板于8月份在其社交媒体申诉遭到内政部官员的突袭搜查,而官员随后也扣押了两本并不是禁书的书籍。

不仅限于书籍

此外,于2020年因封面涉嫌侮辱国徽而被列为禁书的《Rebirth: Reformasi, Resistance, And Hope in New Malaysia》(重生:新马来西亚的改革、阻力和希望)编辑Kean Wong也于上个星期被警方拘留数日,并面对数项指控下的调查,包括煽动法令。

政府的审查对象也不仅限于书籍或手表。本地电影《Mentega Terbang》(飞行奶油)于上个月正式被政府列为禁片。这里指的“禁片”不是指不被允许在电影院播映这个司空见惯的操作,而且这原本就是没有打算在电影院播映的网络影片。这里的“禁片”是指,在2002年电影审查法令下,任何人被禁止放映、展示、派发、拥有、散播或销售的影片,否则可在该法令下提控。

即便是看似受到政府背书的电影也难逃审查的魔爪。于康城影展获奖的本地电影《Tiger Stripes》(虎纹少女)被国家电影发展局选为大马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电影的代表,因此为了遵从入围的规定而于本地影院上映。然而,上映的版本被电检局删除了部分镜头,该片导演也对此作出了批评。问题是,既然政府无法认同该电影的完整内容,那选其为代表国家的电影,是不是很讽刺呢?

这也不是什么“新政府无法在短期内改善情况”可以搪塞过去的,因为现在的情况不仅是没有改善这么简单,而是变得每况愈下。举个例子,每当一些旧电影为了配合其上映纪念日而重新在电影院播放时,可以很明显看出其内容比它们在几十年前首次于大马上映时被删减了更多镜头。

很明显,昌明政府下的马来西亚,仍然是个审查横行的马来西亚。难道这就是大马的宿命?

杨启贤

群议社社员及时事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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