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有梦想，你们这种人才需要。反正等你们实现梦想后，我再花钱使唤你们就好。”今年引起话题的韩剧《黑暗荣耀》金句无数，其中这段话，让我印象最深刻。
说话的是里头“霸凌五人帮”之首朴涎镇。她出生优渥，家世背景雄厚，自小就不用担心未来发展，毕竟精明的母亲已安排一切。她只需顺著画好的路轨走，人生注定飞黄腾达。
前提是，她要够听话。
只有这样，才符合母亲的等价交换原则。毕竟，想顺利嫁入更富裕的家族，以兑换更丰厚富足的社会资源，就必须以名门包装出来的优质观感为立足点。
无论站在经济学的积极立场，或是人性的利己角度，这些听起来并无不妥。
所以，朴涎镇不是没有梦想，而是她早已知道，梦想是社会资源不足的人内心的寄托。她早拥有一切，现实就是梦想。
只是，多乖巧的本质，人难免有叛逆时，加上受困于控制欲母亲的精神无形压制，在家庭找不到出口下，朴涎镇内心情绪逐渐扭曲，最终在学校组成小帮派，成了专门欺负穷苦同学的怪物。
为何会挑选这些人作为下手对象？很简单。毕竟出生在算计厉害的家庭环境，从小自然就学会社会的权利法则，知道应对不同阶级人士会面对的后果成本。因此，朴涎镇会专挑家境不好的人欺负，与其说是鄙视贫穷，倒不如说她认为这些压制，本来就是社会生存游戏的规则。
如同食物链的配置，穷人应当被富人捕食，反正最终这些人的尊严，终究能被钱解决——看，文同珢的母亲，不就是为了一点小钱，就可以连亲生女儿都出卖吗？
这就是社会漏洞。只要能找出一些体制或人性的破绽，霸凌就有茁壮滋生的养分。
只要一次成功，并感受到这种手段得到的快感，让朴涎镇从此以为，这才是在社会成功立足的捷径。
她并不是没有爱，尤其对女儿爱得愿意付出整个人生。只是在她的内心世界，没有善恶之分，有的只是成败。
成功才有话语权，失败的人注定就要被奴役。她就这样自我催眠，并对这种观念合理化，就算最终被揭发恶性要求道歉，面对排山倒海的舆论力量，她也不畏惧，毕竟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打从出生后，她看出去的环境规则本来就是这样。若真的有错，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没有把压制进行到底，让这些人有机会反扑。
在要求道歉声浪下，她记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是找机会对弱者进行更可怕的制裁。
真相如何？
近期，国内刚出炉的亚洲小姐冠军爆出霸凌新闻，遭到多名具名网友说出过往被欺负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录制影片澄清，认为单方霸凌一词太严重，而是彼此都有错，对方也有欺负的行为。
这件事真相如何，暂且不得而知。毕竟，目前看到的都是显性的集体旁述，但背后有没有许多沉默的反转复杂因素，作为非当事者，很难一样判断。
但值得关注的是，受害者透露曾向学校反映此事，但最后没有获得重视，草草处理，这句话就让我想到上述《黑暗荣耀》的剧情。
有些事有漏洞，才能让霸凌有机可乘；有些关心缺席，才会让一些人成了受害者，进而无形中成了加害者。
关注谁是霸凌者很重要，但我更好奇的是，若这件事牵涉那么多人，当时涉及的家庭与学校，采取什么方式解决？以为开除就能圆满解决的事，为何如今却依旧有那么多人忿忿不平，积恨不消？
究竟这件事的背后因素，是某些人的家庭教育失序，是学校惩戒制度的僵化，是社会功利心的推波助澜，或纯粹是人性本恶的验证？
甚至会否有人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也不觉得自己在做坏事，以为一切都只是日常生活的小插曲？
这听起来很可怕，却是大家不得不细想的事。
超斜杠青年，乐观豁达，臣服天命，悠游穿梭在时评、影评、乐评、旅游等的世界，用卑微的心经历人生。著有《在生活，藏一座雪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