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泰国、菲律宾等究竟有多少华裔华人?这是个迄今尚没有统一答案的提问。

主因在于,这三国华裔华人同化程度高,特别是泰国不仅同化高且同化深。此外,泰国在1920-40年代出台强制同化少数民族的政策也强制他们改用泰名,包括南部的马来穆斯林。这就使得估计更难精准。有人估计,大约10%泰国人是华裔,也就是带有汉族血统但未必懂华语或方言。可知的是,不少泰国精英甚至是好几名首相均是华裔。

印尼在1965年930事件后,逐步出台强制同化华人,如改名换姓与强制关闭华校禁用华文,甚至不准公开实践华人习俗,也使华裔华人的人口数字变得更难把握,有人推测有约800万人,一些甚至说有1000万人;一般估计是占印尼人口的约2.5%,而信奉伊斯兰教的华裔华人也可能占华裔华人人口的约2.5%或更少。大马则仅占约1%。

依据荷属印尼政府的资料,1905年时,印尼共有57万华裔华人,在1930年所做的人口统计中,华裔华人的数量有123万人,占总人口的约2%,在人数排名上占第6位。

之后,在苏哈多执政时期(也称为新秩序,1967年至1998年),由于认为族群课题敏感,故每十年一次的人口调查中不列族群占比,一直到2000年新政府上台后,才列有族群项目,但并未公布有关华裔华人的完整资料。实则,今天多数印华的家庭用语是印尼语而非华语或方言,外加上被迫改名改姓与大比例地选择改信基督教(避免被标签为共产党),已很难估算精准人数。

历史地看,华民移民印尼可说历史悠久,如13世纪时蒙古元朝曾派远征军远征爪哇,虽失败但也遗留了不少人。在15世纪初,郑和船队到印尼时,也曾有随人员(马欢)提到有千馀人的唐人村。同时,巨港(苏门答腊)也有华人海盗根据地。

根据荷兰人资料,1739年时巴城(巴达维亚,即今雅加达)便有约1.5万华民;惟1740年时被杀害了约一半(称之为红溪事件)。1740年后,荷属东印度公司对华民采取通行证与限制居留政策,甚至是不需证人也可判罪的政策;而清朝政府则对此不闻不问;因为,当时清政府本来就不准他们出海。尽管如此,依然有不少华民偷渡出海外。有人估计,在1800年时,整个东南亚已有约100万华民。

印华黑暗时期

大体上言,在1840-1940年代,印华历经了与马来亚华人近似的历史经验,如人口的增长、私会常活跃、中国民族主义的崛起、日据时期(1942-45)等。值得一提的是,印华的新式华校兴起竟然比马来亚还早,如在1901年,中华会馆便兴办了以华语为教育媒介语的“中华学校”。这所学校还在1912年办中学课程,也是比马来亚早。

与此同时,印尼华文报的崛起,同样历经了类似马来西亚的经验,如催生了印华文学与中国民族主义。康有为还曾亲身到印尼去宣传其君主立宪制的保皇思想;同理,孙中山在1906年在东京组织的同盟会也同样在印尼活跃。到了1950年代初,印尼华校便已有1200所,有约27万学生(1953年),只是与马来亚不同的是,1950年代中期起,苏卡诺政府便严格限制华校的发展,还关了国民党办的学校。

尽管,1950年中印建交,可中印两国关系颇为紧张,其中一个问题便是所谓的“华人问题”,而这个华人问题在印尼特别严种,即便1955年周思来在万隆举行的亚非会议中提出不承认双重国籍,也鼓励华侨华人入籍印尼,可这个华人问题依然挥之不去,特别是在1959年苏卡诺下令外侨不准在县级以下的地区从事商业(主要是零售业),使到约50万的华人华侨深受打击,以至中国得派船到印尼接回约8万多人北归中国,台湾也接了好几千人。

这个激进的政策虽以打击外侨为对象,可深受影响的人也包括乡区的土族平民百姓。印尼在1950-60年代情况一团糟,也与此有关。毕竟,苏卡诺是位民族主义感有馀,可经济民主理性不足的缺乏经济头脑的政治人物。1950-60年代也可说是印华的黑暗时期,灾难不断,特别是在1965年930事件后的几年。苏哈多在清共的过程中,也杀害了不少印华。

实事求是地说,在1950-60年代,印华中也有很大比率的人口是亲共的左翼人士。苏卡诺在1950年代中期要限制华校发展也与此有关。(待续)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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