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个月的拙文《言论自由万岁》中，调侃那些喜欢高举“言论自由无罪”的大爱时评人，会否“誓死捍卫”哈迪阿旺的种族歧视言论；结果，上周真的就有专栏作者以“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句名言，来为羞辱大马人的Jocelyn Chia（谢必孜）缓颊。
作者认为，脱口秀在定位明确的非公开场合表演，出席的观众要有心理准备，里头的游戏规则不一样。
我倒是有个疑问：花钱去看表演的，到底是为了让演员娱乐自己，还是任由演员拿你来娱乐？莫非这是一个性虐待场所，参与者是花钱买虐待才叫痛快？
如果说这是他们的“游戏规则”，那么，是否应事先把规则清楚列出，同时确保“性虐待画面”不外流？
封闭表演的视频在社媒流传，明显就是表演者刻意为之，而且专挑最损人的一段来引发争议，以达到炒作目的。
许多人在评论这事时，总是搬出这一句：“脱口秀本来就是冒犯的艺术”，仿佛就算演员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怒了你，那也是你的问题，是你心胸狭窄文化水平不到位，人家就是这样表演的。
就好比，我在台上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形容为男盗女娼、猪狗不如，最后加一句：哎，我是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
结果，你被我羞辱一顿，还必须鼓掌大笑，才显得你是个有文化水平的观众。
如果这也算是艺术，那网上许多以粗口与低俗成名的网红，都可算是大师了。
冒犯艺术？
李昊石在台上羞辱解放军，Uncle Roger羞辱武汉人，结果被大陆网民群攻，中国社媒账号被封，本地不少酸民就借机嘲讽中国人“玻璃心”。
如今谢必孜事件，被羞辱的变成马来西亚人，针刺到自己才知道疼，这下没人嘲讽大马人玻璃心了？
有不少留言者，给谢必孜建议，不妨拿911死者同样来一段，看看美国人会不会誓死捍卫她的冒犯艺术？
说起来，所谓的脱口秀表演（更正确叫法是“单口喜剧” Stand-up comedy），对熟悉相声表演的中华民族来说，一点也不会陌生。
差别在于，西方脱口秀纯粹为了搞笑而搞笑，内容有无内涵完全不重要。而一个相声段子，往往是经过几代大师千锤百炼，揉入民族文化和语言艺术，说学逗唱、仔细推敲，才能出街。
遗憾的是，就像洋人的快餐文化泛滥全球，西方的软实力过于强大，传统的东方艺术，对互联网世代渐渐失去魅力。当年相声大师马季带队到新马演出，掀起本地相声风潮的景象，也只能是一代人的追忆。
虽说“艺术”这门玩意，各花入各眼，但老祖宗的智慧，能够历经千百年保留下来的，毕竟有不一般的价值。
就以所谓的“冒犯艺术”为例，底线在哪里？尺度谁说了算？没人说得准。
但是，谢必孜之流如果读过一点中文，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八个字，所有的底线和尺度就不言而喻了。
衡量尺度
孔老夫子这八个字，就是为人处世的终极箴言。不论是用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或者作为衡量言论自由、个人行为尺度等等，都完全可以套用。
举个例子，那些经常在网上以污言秽语问候他人父母的，倘若懂得将心比心，想像自家父母或妻女被人以同样方式辱骂，会是什么感受，那或许就会稍作收敛。
同样的，谢必孜如果懂得置身处地想像一下听众的感受，或许会把脏话留在肚子里。
西方的自由主义者，经常对别人诸多要求，对自己的言行却无限宽容，即使伤害了社会群体，也在所不惜。罗兰夫人在十八世纪就为此慨叹：“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她如果仍在世，会发现今日世界，以自由之名为恶的，比三百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西方有许多好东西值得我们学习；但无底线的言论，辱人父母、在人伤口撒盐的，肯定不是。
许多文化人受西方价值观影响太深，以为西方标准放诸四海皆准，甚至觉得你无法接受西方的玩法，那是你的思想落后，然后搬出一堆堂而皇之的大道理。
尤其是社媒与自媒体，以一张伶牙利嘴大放厥词的网红与公知大有人在。年轻子弟成天挂在网上，难免会被各类似是而非的言论迷惑。
或许，有时候该断网沉静一下，回归到中华民族的儒家精神与中庸之道，如何衡量对错、判断是非，在老祖宗的智慧里，我们就能够找到许多明确答案。
不知天命的市井之徒，沉迷武侠世界，畅游复仇者宇宙。兴之所至，拔笔为剑，快意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