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第十五届大选将在11月19日进行投票,“首投族”的意向是本次大选颇受关注的议题之一,因为自动登记选民和18岁投票权的上路,促使选民人口于年内倍增。

基于选民人口的大幅增加,在媒体舆论也掀起一阵热论,尤其是针对所谓年轻选民的讨论更是受到各政党所关注。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即便对年轻选民的讨论再怎么热烈,对于哪些人是年轻选民仍没有一致共识。

再者,上一届大选是年轻选民,这届大选又是否属于年轻选民?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年轻选民的定义都相当不扎实,论辩出来的结果也当然跟现实有落差。针对此,笔者认为以年龄层区分是更符合实境的做法,且也可对应到选举委员会所出示的资料。

如果以年龄层来看(图1),2022年全国大选的21,173,638选民里面,年龄介于30-39岁的群体占比最高(22.1%),21-29岁和40-49岁分别位居第二与第三。在老年群体当中又以50-59岁的选民居多,于是,从图1可得出几个结论:第一,18-20岁的社会新鲜人并非左右政局的关键票源;第二,21-39岁的群体占比总计43.9%,而该年龄层也同样是2018年第十四届大选的主要选民;第三,达到退休年龄或以上的选民约32%。

换句话说,21岁以上到49岁以下的民众是决定马来西亚未来五年的关键所在(61.7%),当中又以21-39岁的选民为大宗。但是,此种局面跟往届选举又是否存在差异呢?图2所示是2018年和2022年两届大选符合投票资格的选民结构比例,可以发现2018年和2022年的人口比例并没有太大转变,纵使选民总数从14,940,624到21,173,638增加约42%,21至39岁的选民依然是占多数的一方,唯一最大的不同是2022年多出6.6%年龄介于18至20岁的首投族。

倘若依地区来看(如图3和图4),雪州占全国选民比例最高的州属(17.4%),同时雪州也是18-20岁最高的州属(7.4%)。登嘉楼和吉兰丹是21-39岁选民占比最高的州属。值得一提的是,纵使社经条件佳和城市化程度较高,雪州、吉隆坡和槟城的21-39岁选民比例低于平均值(43.9%),而超过平均值的州属为沙巴、吉打、吉兰丹、彭亨、登嘉楼和玻璃市,这些地区均是社经环境较差的地区。

至于18到20岁的群体,他们在雪兰莪、沙巴、吉打、吉兰丹和登嘉楼的比例最高(超过平均值6.6%)。由此可见,18-20岁选民对雪州政局影响力最强,而年龄层为21-39岁的选民在社经条件较差地区的影响力最强。

近期IDEAS公布的民调指出,18-30遂选民最关注的是领导者(40%),接下来才是议题(23%)和候选人(16%)。巧思民调(Ilham)近日发布的报告中显示,计有21%选民的政治态度不明朗,这些选民足以左右选战胜负,当中,该群体以土著为首(56%),而华人的政治态度则是明确和强烈的一群。

在投票考量方面,38%选民自称“选人不选党”,有32%民众倾向于政党,惟由于议会内阁制和单一相对多数决的缘故,一切政治角力取决于有组织的集体行动,造成马来西亚的选举竞争遂围绕在有规模、组织和动员力的政党,政党依然是传达政治资讯最直接的组织。。于是,选民关注候选人因素不能直接理解为对小党、非政府组织和独立人士的支持,确切地说,应该是多数选民期盼政党提名更多有素质的候选人。

笔者认为,政党理应推派更多贴近选民结构——21-39岁——的候选人,给予他们参与决策和曝光的机会,令四成选民有被代表的感受,酝酿强度更高的政治参与。接著政党才宣示年轻化、创新和创意的政治论述。

也就是说,盲目的年轻化并非正规之道,政党必须先从候选人和领导班底下手,以回应现今选民结构的最大板块,亦即21-39岁群体,从而向多数选民展示诚意。倒过来说,倘若继续由六、七十岁以上的政治菁英牢牢掌控政局走向,政党会逐渐丧失最基本的代表功能,其政治论述再怎么突飞猛进或跟上潮流,也不会得到多数选民的青睐。

当然,我们不可以完全将问题都推到政党头上,选民自身也需承担很大的责任,尤其是18岁到39岁的民众,必须踊跃地参与五年一次的国会和州议会改选,尽可出门投票,选出最能代表多数民意和偏好的领导班底,票投最能为该年龄层缔造前景的政党,而不是任由60以上的三成老年选民去决定五成选民的未来。

冯振豪

视数字和咖啡如生命的怡保人,东吴大学政治系硕士,全球民主化、国会立法、选举策略、投票行为和政党政治为专长,曾参与过2024台湾总统立委选举的研究专案,目前在台湾智库从事教育政策相关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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