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河：罗斯玛的眼泪

“我相信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前几年到瑞士旅游时，恰好到一家有大马人任职的手表店逛逛。异乡人相见欢，话匣子打开后，天南地北啥都聊。 

后来，话题莫名绕到当时正夯的一马发展公司弊案。由于弊案爆发后，多国牵涉其中，连一向被视为全球最廉洁国家之一的瑞士也无法幸免，因此瑞士政府严谨看待此事，瑞士总检察署甚至还发表声明，将全面配合展开调查，导致瑞士人对这个跨国洗钱案不陌生。 

“坦白说，他们来过我的店几次，我觉得纳吉有点倒霉。”在瑞士娶了中国太太后，长久待在那里生活的大马人莫名丢出这话。 

他透露，两夫妻有时一起来，偶尔是罗斯玛单独出现。但每次进门后，纳吉几乎都是手机不离手在谈话，罗斯玛则是在店里随处逛，一看就知道谁是真正会出手的买家。果不其然，最终罗斯玛看中的手表都纳入账单，纳吉反倒没买过任何商品。 

“很多人都说一马公司弊案幕后可能涉及罗斯玛，我倒相信这个版本，毕竟我看过她扫货不眨眼的神情。”他开玩笑表示。 

这让我联想到另一件事。 

2009年时，纳吉刚接任首相两个多月，坊间就传出一组短片，题为Rosmah Perempuan Puaka，中译为“不祥的女人罗斯玛”。短片共有三集，受访者都自称为罗斯玛的亲戚与邻居，其中包括弟弟、堂弟与阿姨等人，里头的指责不外是她满口谎言，忘恩负义。 

短片出街后，自然引起朝野两方的热烈争议，但当时都不及另一件事更瞩目。 

配合纳吉刚上任，许久未访马的新加坡资深李光耀特意来马官访8天，其中一个行程，就是在纳吉私邸会面1小时。这本来是正常不过的外交礼仪，不寻常的是，毫无官职的罗斯玛竟身在其中，打破从未有第一夫人参与首长会议的传统惯例。 

后来李光耀对外解释，是他要求与罗斯玛会面，原因是“听说纳吉和罗斯玛是一个团队”。纳吉做任何决定前，都会听取罗斯玛的建议。 

打破第一夫人传统

可想而知，罗斯玛就算不是干政，距离坊间传闻的垂帘听政也不远。 

再后来，罗斯玛按耐不住性子，不断高调穿金戴银外，打破第一夫人传统低调个性的形象外，还担任国家学前教育政策委员会主席，并在首相署属下增设专司处理学前计划的单位，当时也传出巫统内部也对此不满。 

直到2018年变天后，警方从纳吉的豪宅里搜出许多名贵珠宝与手表，这都不让人意外，甚至在当时被充公的284名牌包中，让全民见识有个比爱马仕更名贵的鳄鱼包Bijan，一个包包单价就等于吉隆坡双峰塔附近的一间公寓。 

“这都是因为我从小就开始储蓄”罗斯玛的这句名言，相信比许多直销激励金句更鼓舞人心。 

所以，当高庭判决她的3项砂学校太阳能供电舞弊案罪成，入狱10年，罚款9亿7000万令吉时，罗斯玛当下哽咽，强调自己从未在太阳能供电项目中拿过一分钱之馀，并重申自己是受害者，真正的犯罪者还在逍遥法外。 

我突然想起Bijan包，也难怪罗斯玛那么喜欢它。 

鳄鱼的眼泪，一切戏码都符合一马发展公司弊案的宏大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