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世界有200多个国家与地区,其中联合国成员国便有196个。从经济的角度看,世界银行把这些国家分类为低收入,中低收入,中高收入(如大马)与高收入国。在政治上,经济学人智库则归类为完整民主,有缺陷民主(如大马),混合政体(如新加坡)与威权国家(如中国)。

应该说,这种归类是颇主观的;因为按照一般的政治学分类,凡是有举行选举,选出其国家领导人的国家多被视为选举民主型国家,只是其中有素质的差别,如有人把马新视为半民主或伪民主的国家,可依然是被纳入民主国家范围内。

至于用选举民主这个标准来分类,是否科学应是有争议的;因为选举民主只是一种手段,一种选举政务官的方法,本身并不是目的,更谈不上什么科学的分类。说白了,就是政治不等于民主,选举民主只是政治,治国理政,选贤与能的多种方法中的一种;可一元论的当代西方主流思想则是把选举民主当作唯一合法正当的政治方式与政体,这显然是一种一元论的绝对主义,一种教条主义。

不少西方人甚至认为西式民主是全球一体适用的普遍价值与制度,不跟从大流便是该被排除的异类。高举自由主义招牌的人,尽然也这么教条独断,确也令人大感反讽,更甚的是,这个选举民主标准在实际运用上也具有多重标准,一方面指责某类国家独裁,不民主,可一方面又大力支持某些反选举民主的国家(如埃及与多个中东国家)。

显见,把没搞选举民主的国家视为应被排除或被推翻的举动行径,是出于战略考虑,一种门争手段。

耐人寻思的是,由于当代主流学术界与主流媒体均是这种教条主义的宣传者,自然也影响了许多知识份子,特别是民主运动人士,不顾国情地硬要把这套教条主义套用到本国,认为政党越多政治竞争越激烈,常换政权,投票超高便越是可欲,只是务实及普罗大众未必就如此想,特别是在亚洲国家。

治国理政方法

时常周游列国的美籍印裔政策顾问与战略家帕拉格科纳(Parag Khanna)在其《未来在亚洲》(2019年)一书里便指出,这种选举民主一条道路跑到黑的教条主义偏颇之处,认为整体上言,亚洲缺乏的不是民主,而是技术官僚制(technocracy)。

帕拉格科纳甚至认为,技术官僚体制也是当代世界极需的治国理政方法,包括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因为不仅是当代许多国家在治国理政方面差强人意,甚至连发达的老牌民主国如美国,英国也出现倒退现象。如民粹主义导致英国脱欧与美国选出狂人总统特朗普,若连老牌民主国都会出问题,更何况是新兴选举民主国。

那什么是技术官僚体制?说白了就是专家治国的体制。这种思想并不新奇。早在2000多年前,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便因反民主体制而被逼喝毒身亡,而柏拉图更开宗明义点明,国家应由一群富有理智的哲学王来治理,因为多数民众是被欲望与情绪支配。

当代民主理论也不乏这类精英治国论或精英主义式民主论。有人甚至提出寡头铁律论(Iron law of oligarchy),极端者还把群众视为群之民或乌合之众。当然,这也是一种极端。

技术官僚是一种学有专长且富有实务经验的目的取向治国专才。他们一般较善长区别手段与目的,短期利益与中长期利益,私益与公益,作风稳健务实,不易被激情带著走。简单说,就是重求好而不是一味讨好。一个实例便是新加坡。帕拉格科纳认为新加坡是个技术官僚体制的典范,且能把选举民主与技术官僚体制很好地结合起来。(待续)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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