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社2021年3月16日的报道,马云的蚂蚁集团以公司2020年业绩估值的超过2000亿美元/8372亿令吉资本,向国际投资人筹集更多资金,准备发行首次公开募股(IPO)股权,成为全球最大的上市公司。

蚂蚁集团也从一个金融科技平台,演变到包含咨询、贷款、旅行服务到送餐等各种服务的网络领域。受邀参与投资的外国企业有华平投资集团、凯雷投资集团(Carlyle Group)、泛大西洋投资集团(General Atlantic)、Silver Lake、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以及国内现有股东博裕资本和春华资本集团等。估计公开募股后,蚂蚁集团的估值约为3150亿美元/1.3兆令吉,是个天文数字的庞大企业。

按原定计划,蚂蚁集团应在2020年11月5日上市。但就在上市之前两天,中国监管机构下令禁止该公司的首次公开筹股行动,马云本人也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马云意图将蚂蚁集团带上全球上市公司的榜首,为何不像嫦娥探月火箭,被看成是中国人的骄傲,反而备受打击?

正如前文所言,中国大私企参与争夺国际市场正处于晚期资本主义发展,出现无情竞争的矛盾与不公正时代。由于中国逐渐成为强国,成功的大私企在权贵的支持下,市场扩充快速,亿万富翁增加速度奇快,但同时也出现诸多不平等社会现象。

蚂蚁集团受抨击背景

其中一个大因素就是贫富差距扩大,今天中国的大部分居民,每天人均生活费只有12到15元人民币/8-10令吉。的确,扶贫工作还未完成,将会是一场长期的艰巨任务。扶贫需要大笔的补贴经费和开销,向巨富索取就被看成是天经地义了!

巨富们一般仍像古代地主一样,真假账本各一,逃税技巧比西方人强多了,而且监管税务官员据说也是一个肥缺。一旦上头要税务局向某某人施压补缴税钱,往往也是通过协商加逼迫达致一定数额,并要求被罚者发表书面道歉,以“昭示天下”。譬如,艺人范冰冰就为逃税行为道歉,并同意缴纳1.67亿美元/约7亿令吉的罚款。

另外,马云的阿里巴巴这个互联网巨头也因违反《反垄断法》,被罚款182亿元人民币/120亿令吉。马云的回应也得是诚恳接受,坚决服从罚单。在长期履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党政策下,受罚者必须与政府合作,以取得从宽对待。受到处罚的马云,现在已经彻底明白招惹政府的后果了。

最难让中国政府接受的是,2004年马云创建了支付宝,跨入传统上由国家控制的金融领域,给予效率较低、较为保守的各级政府银行重大压力。

支付宝还通过收集数亿客户的个人资料,像政府一般掌握了人口的资讯,为他的商业帝国的扩张所用。一向瞧不起国企办事方式的马云,甚至公开指责中国监管机构扼杀创新行为。这在中美交恶的时刻,马云不但筹召大笔美国资金加入他的蚂蚁集团,还竟以美国人的坦率猛批强势的中国政府,俨然超越了“红线”。

社会两极化

因此,打击马云,就等于警告生意人不要干预政治、政府的行政事务。就好比社会公知即使出于善意批评政府,但因为言论会冲击政府形象、政权威信,尤其是在饱受以人治为本与具有两千年专制传统的中国基层百姓心中,造成不良影响。这是当权者绝对要避免的。

马云的“坦白交代”和接受罚款,自然会受从宽处理,没有失去个人自由。但在掌控了宣传媒体的中国当局,让他从备受效仿的商业奇才,坠落到情何以堪的地步。网红和毛左也乘机酸他是“恶棍”、“邪恶的资本家”和“吸血鬼”等等罪状。

40年来,中国从极左路线走进让私人企业复办的开放政策,私企就如无羁之马、万马奔腾般推动中国走出民生凋敝的均贫时代,迈入物质相对丰富的今天。但基于中国人累积财富的特强习性、权贵以支配国家资源的特权与之配合,以及税收制的不完善,社会很快便陷入了两极化的鸿沟中,为习政府视为政绩的一个缺陷,扶贫工作的障碍。

大私企如马云等人,却又在这个全球化的晚期资本主义时代,身不由己和本能的纳入残酷的国际竞争漩涡中,以资本规模取胜及赢得巨额利润。但他却忘了它是活在仍带有封建遗教的中国,也似乎没读懂“增广贤文”中的一句话:烦恼皆因强出头。

黄大志

新纪元大学学院客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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