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珊：突破PTPTN迷思

日前报导国家高等教育基金局（PTPTN）与特定团体在圆桌会议后，再次议决禁止长期拖欠PTPTN贷款者出国，以迫使借贷者履行责任，定期缴付欠债款项。但国家高等教育基金局主席旺赛夫很快出来澄清，他本身不同意禁止拖欠贷款者出国的建议，议决的结果也是迫于无奈，希望民众不要把矛头指向国家高等教育局。

据估计，如依照目前的形势，到2040年之后，被拖欠的PTPTN款项将高达1兆令吉，这数字可谓相当惊人。这也证明政府有迫切的需要把借贷出去的款项回收，以减少贷款呆账率和政府支出。

PTPTN的初始用意就是为了贷款给学生深造，尤其是低收入家庭的贫困学生，因为他们既没有可靠的信用，也没有可提供的担保品，因此他们要获得商业贷款几乎是不大可能的。除此之外，政府也有义务培育国家人才，为生活环境与处境不利的人群提供学习机会，以确保他们能够接受高等教育，为他们将来的事业成功和工作稳定提供保障。

一般来说，接受高等教育的投资报酬率高于其成本，以至许多人趋之若鹜。既然念大学是一笔划算的投资，那向政府借贷者便有义务为未来的好处付出一些代价，那就是如期偿还贷款。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高教毕业生工资低

根据国家银行2018的年度报表显示，接受高等教育者占我国劳动力比例从2010年的23.5%提升到了2017年的28.3%。照理来说，随著接受高等教育者在劳动力市场扮演愈发重要的角色，他们的薪金比例应该得到明显提升才是，但其实不然。

在2010年，高等教育毕业生的平均真实工资为1458令吉，但到了2018年，真实工资仅有1376令吉。原因之一是，表面工资的增长，其涨幅很快就被通货膨胀率以及汇率贬值给抵销掉了，以至真实工资来得比以往要低。

简单来说，接受高等教育不如以前那么有利可图了。报告中为这现象给出的解释是，劳动力市场无法满足所有接受高等教育者的要求并给与他们相应的工作。反之，许多接受高等教育者由于无法得到相应的工作，被迫接受了较低门槛的工作，其中包括房屋中介、保险销售等。

当然其中少数人随著他在职场付出的努力变得更富有了，但依然没有偿还PTPTN贷款的意愿，这也许是基于个人的恶劣品格问题。但对于其他大多数人来说，接受高等教育并没保障他们拥有高收入，因此偿还贷款的欲望也大大降低了。

探讨各惩罚可行性

在PTPTN的圆桌会议中，有多项提议被提出，以对长期欠款者起到积极的惩罚作用，促使他们履行借贷者义务。个人认为其中一些是可行的，一些则是不可行的，以下将逐一讨论。

1.禁止更新护照。这与PTPTN倡议的禁止出国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呈现。这个方法对于长出国旅行者或者由于工作性质需要到外国公干的人确实是有效的。但由于政府不能很好地确定这部分人占了总借贷者的人数，而且出国并不是个人生活的必需品，一些人即使一辈子没出过国，也同样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2.禁止更新路税及驾驶执照。现在的国人多数只要工作了数年以上都拥有轿车，而且由于马来西亚的公交体系效率极低，没有私人轿车是一件非常不便的事。这对拥有轿车的人来说，确实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他们可能还能够多缓几年才需要开始偿还贷款。

3.公开长期拖贷款者的姓名。提议者的想法是，这些欠钱不还的人就不要脸，只有把他们公诸于世，让公众去谴责和施压他们，才能威慑到那些人以及想要效仿他们的人。但事实是相反的，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不要脸的人了，因此颜面才变得愈发珍贵，才会有越来越多人要脸，从而坚持底线。

这些借贷者不履行责任，确是狠狠地伤害了政府；但政府因此发动舆论去施压借贷者的结果就是最后所有人都不要脸，都狠狠地伤害彼此。

其实，政府早前的倡议，如强制性从收入里扣除贷款部分，其实施性看来更大一些。可是政府把门槛设在2000令吉月收入，似乎不能满足民众的预期，相信只要政府把这个门槛调高到即使偿还了贷款，这些接受高教育者依旧能过著相应体面的生活，那人们的接受度应该会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