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本世纪罕见的超强地震袭击了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尼泊尔。一时间,这个散发著神秘色彩的高原小国天崩地裂,死伤无数,无数叹为观止的世纪级文物更是惨遭损毁。

在各国相继伸出援助之手之时,中国第一时间提供了2000万元的紧急人道主义救援物资,同时也启动应急机制,第一个将滞留尼泊尔境内的中国公民撤回中国。其实,撤离中国海外公民并非中国政府的“首秀”,而“中国式撤侨”也成为近来的高频词:2011年3月,利比亚内乱,政府出动空军接回中国公民共5000多人;2015年3月,也门遭受空袭,中国出动军舰数艘,从也门撤出中国公民数百人和国际友人数千人。

海外撤侨并非易事,外交、物流,以及妥善安排引导劫后馀生处于极度焦虑和惊恐之中的公民,无一不需要政府细致周到的安排。打通这最艰难的“撤侨环节”像是打通了人的任督二脉,网上评论说“中国护照或许不能免签送你去很多国家,但是却能在最危难的时候接你回家”,这或许是网民对“中国式撤侨”发自心底的由衷赞叹。

尼泊尔撤侨确实是中国外交政策在大国崛起后的一个缩影:一软一硬,相辅相成。外交政策是一国内政的自然延伸,“以人为本”的治国理念随著中国人的足迹而延伸至海外,保障国人在境外的人身安全,是对其公民最温柔的呵护,也是向世界展示其“软实力”的重要一笔。而软实力的实现,则有赖于强大的经济实力,倘若没有雄厚的国力,“中国式撤侨”也如镜中花、水中月,断难实现。

然而,如果说撤侨只是中国软实力的反映,那中国外交政策远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经济上的崛起让大国外交更加“硬”气十足。

扬长避短低调发声

2014年,世界大事怪事频出,国际关系格局深化调整。乌克兰危机,美俄对峙,大有回归冷战的架势;美日由此担心中国在东亚与俄遥相呼应,于是在东海南海问题上对华态度强硬,老美的追随者也随之就南海问题同中国纠纷不断;伊斯兰国在中东迅速崛起,震惊了整个世界;马航MH370蹊跷失踪,各类猜想不胫而走;MH17的坠毁让本就紧绷的俄乌、俄美、俄欧关系火上浇油;纽约石油期货价格狂跌,众多石油输出国经济低迷,世界经济前景不容乐观;苏格兰独立公投让令全球政治神经痉挛,伊朗核武器危机也牵动世界神经。

在此背景下,中国选择扬长避短,低调发声,与其在外交事务上分庭抗礼,不如在经济领域上大下功夫。APEC上海召开,启动亚太自贸区进程;中国高铁向南进军泰国,向北延伸至俄罗斯。2015年,亚投行的成立再次展现了中国的魅力,号召一出各国纷纷响应;“一带一路”遥相呼应,出资400亿美元成立丝路基金,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符号,依靠同沿线国家的多边合作,树立中国外交自信新形象。而习近平与奥巴马散步、与安倍晋三握手,个人魅力与国家实力水乳交融,国家硬实力与软实力巧妙结合,完美展现。

大国外交,不再单单是主席夫人优雅的风采,也不仅仅是国民受难后第一时间“带你回家”的担当,中国外交的硬汉形象在世界政坛的风云变幻中已初见端倪:一个日臻成熟的上海合作组织,一个涵盖90%亚洲人口的亚信机制、一个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一个一带一路丝路基金、一个重新焕发光彩的APEC。遥想当年,战乱与贫穷困扰中国,数以万计的中国子民离乡背井,举家南迁,下南洋,求生计,如果说那时的中国输出的是落后与贫穷,而当下的中国在韬光养晦多年后重新回到国际舞台,向世人展现的却是独特的理念、古老的文化和先进的技术,在世界舞台上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展示著自己自信的外交风采。

这种风采飞扬的中国的外交,层次丰富,主线清晰:一方面注重大国外交,对于俄国及欧盟,多合作多往来,对于美国,不卑不亢,整一个好脾气的“经济适用男”。另一方面,忠于多边外交,这里虽有“战略伙伴”“全面战略伙伴”“合作伙伴”“全面合作伙伴”“全天候合作伙伴”的区分,但每个国家都是可人的“小伙伴”。再一方面,以经济发展巩固其国际地位提升,铺高铁,建码头,大打基础社会牌,活脱脱一个“居家型”暖男。

中国崛起有别于西方大国早期依靠巧取豪夺别国资源发展本国经济、有别于粗暴干涉别国内政和大肆军事扩张彰显实力的模式;中国以儒家思想为特色的价值体系有别于西方社会自由高于一切的社会主张。因此,中国必将会通过自己的视角和价值观来看待世界,并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改变世界。美国的重商主义成就其国强必霸的姿态,而中国的儒家文化却熏陶出了一个讲信义、重情义、扬正义、树道义的外交儒雅之风。

张淼

马大中国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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