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隆坡最热闹的印度清真寺路,有一座130年历史的兴都庙,旁边要建一座新清真寺。首相安华亲自来主持清真寺动工,说这是“用智慧解决十年争议”。
十年前这里卖给开发商时,兴都庙就面临搬迁问题,但一直没解决。安华选择现在推动,是要向马来社群证明:“我能保护伊斯兰的地位。”同时,他又让兴都庙搬到50米外,保留香火不灭,展示“政府会照顾所有族群”。
背后真正的原因当然是利益。兴都庙所在的位置,现在是黄金地段,旁边就是大型商场。开发商要完整利用这块地赚钱,兴都庙挡在中间就像蛋糕上插著蜡烛。政府给的方案听起来很公平,庙搬到旁边,地方小了点但不用立刻拆旧庙。但对印裔来说,祖辈传了百年的信仰场所被迫移动50米,就像家族相册被撕掉一页,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最矛盾的是执政联盟里的印裔领袖。行动党新主席哥宾星刚当上全国主席,就遇到兴都庙被搬,却一句话都不说。行动党主要靠华裔和城市选民支持,若公开反对首相,可能破坏执政联盟团结。公正党里更多印裔党员,他们掌控不少地方区部,现在正逢党内选举,谁批评安华就可能丢职位。这些印裔政治人物就像被夹在门缝里,替同胞说话就丢饭碗,不说话又被同胞骂背叛。
安华当过反对党领袖,知道触动宗教敏感神经的危险。但作为首相,他必须优先稳住马来选民,毕竟这些人若被在野的伊斯兰党抢走,政府就会倒台。所以他用“协商解决”包装这个决定,这种算计是生存需要。我国政治就像杂技表演,领导人在高空同时抛接马来剑,华人算盘和印度神像,稍有不慎就会全砸地上。
很多华人觉得“反正是印裔的事”,但这想法危险。我国少数族群就像同条船上的乘客,今天兴都庙因“发展需要”退50米,明天华人学校可能因“城市规划”让100米。问题不在某个族群,而在游戏规则。当土地权,宗教自由总要让步于政治和商业利益,所有少数群体都可能变成下一个妥协者。
这场拆庙风波就像我国政治的缩影,表面和谐下藏著紧绷的神经,每个决定都在种族与宗教的钢丝上摇晃。这次看似过关了,但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当下次要在清真寺旁拆华人会馆,或要兴都庙为公寓项目让路时,这套“温柔妥协”的把戏还能玩多久?答案将决定这个多元国度,究竟会走向真正的共存,还是永远困在“谁让步更多”的死循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