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体验到掌握中文及英文对自己未来发展的关键价值,柬埔寨的华小学生对外语学习非常积极。大部分学生学习外语的动机与正面态度,也较其他亚洲国家或地区(台湾、马来西亚、汶 莱)小学生更强烈。美中不足处,就是在偏乡非常缺乏合格且称职的师资。

当我们说某人是某语言“合格且称职的教师”,指的是该名老师在该语言上,具有完整的文法知识、书写及说话应对能力。在柬埔寨偏乡,纵然有外来移民(菲律宾人)私下开班教导英文,却差强人意,某些更有误人子弟之嫌。有外来英文教师在简单现在式中,连第三人称动词加s/es/ies都搞不清楚。学生提供的例子显示,他们教导学生说,“He always go home late.”是对的,动词go不必加es,因为always已经加了s!

两年来,在柬埔寨某偏乡小学英文教学过程中,我发现他们之前学习英文,向来都没从基本的国际音标学起。虽然课本多数生字都有国际音标注音,老师却没有习得音标的扎实基础;自然,对于部分英文字,就有不经查证自认为对的个人发音。例子是,凡“er”结尾的字(如October十月、father父亲、printer打印机等)他们会把“er”音调升高,念成期待是非答案的问句念法;即是把Mother(妈得)念成“妈得儿”。结果是,“妈妈”变成了“是妈妈吗?”(Mother?)。

在英文里,若是期待是或非答案问句的最后一个字的音调,提问者通常会把它的音调升高。另外一些比较明显的例子,是字母r的发音,学生都念成or;put(/pUt/)音近“普物特”,念成(/p^t/)音近“趴额特”(Putting,短程高尔夫球)。此外,凡sive结尾的字,都会被念成“秀”,而不是“西夫”。如Positive(泼西提夫),会被念成“泼西丢” (Prostitute)。乍听之下,想说“正面”,却说成了“妓女”。

另外一个柬埔寨化英语的例子,是书写日子后的“th”,会被置放在日子的上方,而不是右边。据知,那是柬埔寨文日期的惯性写法。国际音标的子母音在英文里,决定了冠词(a、an、the)的正确应用。如第一个音节发子音的名词就用冠词a,第一个音节发母音的名词就用an;但并不是以名词的第一个字母决定冠词的使用。许多教师教学生说,看到字母a、e、i、o、u就用an,那是错误的。应该是:听到/a/、/e/、/i/、/o/、/u/ 才用冠词an。就是说,名词的第一个音节发音是母音,才使用an。如a university(不是an university,因为字母u在这个字里发的是子音/j/(育),不是母音,所以不能用an)。

在柬埔寨的学校,都没有教导英文草写体。结果,连大学生也不会写或看草写体。学习草写体或书法,有助于与国际接轨。那是因为大部分英文使用者,书写时或多或少会写草写体。若不谙草写体写法,就无法知晓对方写了什么,达不到沟通的目的。那将是学习英文的一大憾事。

此外,本地有关部门编撰的小学英文课本,主题集中反映柬埔寨农业社会的市场买卖、农耕、本地风光、节日、寓言、时间、动物、身体各部名称及学校等。课文后的问题设计,不检视学生的分析能力及对高阶思维(鼓励发展自我反省及自发性,有创意和终身学习的教育形态)的训练。结果就是:无法达成让学生透过课程安排与活动进行探究(主动查找资料及询问)和体验型学习(动手做)的要求。课程虽然有涉及文法,但标点符号用法、词类及学习造句的基本五大句型完全不见踪影。显然,该部门编撰的小学英文课程导向,没有分析能力与高阶思维的培养,只重视初阶文法及买卖沟通能力的训练。

以上所提各项若能有所改进,我深信,具有学习英语强烈动机与正面态度的柬埔寨学生,在英语学习上将能更有成效。

祁毓里

前独中校长及董总课程局主任,现为独立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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