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段子是这样写的。有个小孩,在圣诞节的时候想收到一百元,于是笃信上帝的他,写了一封信,并把信交给正在派送信件的邮差叔叔。邮差叔叔看了要送的地址,有点讶异,于是把信送去给了总统。总统一看,为小孩的天真大为感动,于是吩咐自己的秘书给小孩寄钱去。秘书问,要寄多少?总统原想脱口而出说100元,但考虑100有点多,于是说寄50元,也就是总数的一半就好了。

不久小孩收到来信,发现里头有50元,并发现是从政府寄过来。小孩非但没有感激,嘴上还叨念著:肯定是政府偷拿了50元。

这段子的发生背景是在美国。也就因为是崇尚个人自由主义的美国,才对掌握强大公权力的政府格外警惕。若时空背景放在强调集体强调大政府主义的马来西亚,收到50元的小孩,就应该感恩政府,绝对不应该要求多多,甚至时时记得政府对他的好。

像之前的沙巴州选,土著团结党主席,也就是当时担任首相的幕尤丁,以自称“阿爸”为宣传口号,要表达的不外是自己身为首相是体恤民生,是照顾民众的好首相,就如一个家庭里的阿爸,为照顾好家庭而尽上应有的义务与责任。

以阿爸为宣传口号也非幕尤丁一人独属,砂拉越已故首长的阿德南也曾以类似阿爸的口号abai作为竞选口号。促进这类家长式民主制,部分原因可能是源自大马固打制做法的衍生品。

当大部分选民期许政府在资源分配做得更多的时候,就会默许一个强有力的集权政府,以政策去推动资源分配平衡。能控制集体资源的分配权,也就意味越临近中央权力核心,就拥有更大的权力,相较平民百姓,部长高官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轻松地成为特权阶级。因为他们享有特权,所以声称获得26亿捐款,一马公司弊案缠身的前首相纳吉,仍能受到夹道欢迎。

警惕特权集团

当我们期待一个能管得更多的政府的当儿,就必须警惕一个庞大的行政组织成为拥有特权,不受选民控制的特权集团。哪怕我们拥有选票,但在法治不成熟(世俗法庭与宗教法庭),三权分立机制不完善(执法行政部分凌驾于国会),媒体被打压(反贪会首席专员阿占巴基状告揭露他持股新闻的媒体记者索偿1000万,以及彭亨州政府起诉社运人士指责州政府默许滥发树木,诋毁州政府形象)等等不利民主发展的现状,我们应该更理性地问政,并在每一起破坏民主建设的事件中发声,就像反贪会主席阿占巴基状告揭露真相的记者拉丽塔,我们必须声援拉丽塔,因为公众媒体的本分之一,就是监督政府。

同时我们也必须鼓励每一件能让民主进步的事情发生。如从我国家长式民主的角度审视,大选时越多旗越多宣传海报越多的宣传活动,则表示该党实力雄厚,有只要成为民众的富阿爸,就能带给该区拨款和建设。但回过头想,羊毛出在羊身上,候选人在竞选时用的每一分每一毫都不会从天而降,相当大的一部分资金是来自于捐款。

大数额的捐款,其背后的目的性就值得留心:是单纯的认同其竞选纲要,还是期望胜选的候选人能为他们提供利益输送?在希盟执政时期,原定要提呈的政治献金法案,后来却遭遇喜来登政变而作罢。这无疑给我国民主进程又一记耳光。

我国不缺执行力,就缺制衡集权政府所为的国会与媒体的监督力量。若权力制衡没法在法律中体现,那庞大的执法行政部门,迟早凌驾法律之上,成为不用背负法律责任的天选之子。而我们,似乎就恰恰走在这条路上。

挑衅社会道德底线

像前首相纳吉被夹道欢迎,被要求合照,并常以幽默调侃时事课题而蜕变成为网红bossku。这无疑是挑衅著社会道德的底线。若前首相纳吉为一马公司贪污丑闻道歉,并受到法律的制裁,服刑后,重现众人的眼前,我是完全可以接纳一个愿意承认错误愿意改过自新的政治人物的。

但是,如果政客们利用娱乐化幼稚化政治课题,以求社会民众对其所做所为忘得一干二净,我想这不止体现政客的狡猾,更是揭露普罗大众的目光只管好笑不好笑,好看不好看的娱乐至死之年代。不反思如何阻止下一任首相获得26亿捐款,不反思如何阻止下一个一马公司的诞生,却迷恋脸书里幽默有趣的bossku贴文。

前首相纳吉获得26亿捐款不是趣文,绝对有可能是他国欲干涉我国政治生态的政治献金;一马公司也不是往事只能回味,而是涉及300多亿欠款,足以影响我国经济的严重弊案。

这些被养肥的特权阶级,不过只是暂时掌权的代理人,我们选民需要的是制衡力量,而非崇拜与盲从。

郑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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