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一家长途巴士公司禁止没有亲属关系的男女乘客同坐,引起坊间舆论千层浪。许多网民大力抨击长巴公司是“清真长巴”,甚至要发起杯葛搭乘行动。人权女律师西蒂卡欣表示日后拒绝光顾长巴公司,因为他们的行为像“道德警察”。另一方面,巴士公司首席执行长宣称“以乘客的安全为第一考量”,此举是为了保护女士免遭骚扰。国会议员郭素沁以她求学时的长途搭乘巴士经验,也表态“偏向”支持这项分开坐措施。

近年来,我国社会出现越来越多以宗教为名,实际上只是注重形式的“宗教”行动,例如最近的麦当劳清真蛋糕事件,较早前的清真飞机、清真手推车、热狗改名事件等,再触动非穆斯林民众的神经。如今的“长巴男女分开坐”新闻曝光后,民众首先的反应不是从性别角度解读此事,而是认定有关巴士公司就是要“搞”清真。我则倾向认为,长巴公司的行动是受到社会主流性别观念的影响。

长巴公司和郭素沁的立场是男女分开坐有利保护单独出行的女性,前者觉得把男女隔离起来是对女性的一种保护,后者(女性乘客)也觉得此举让乘客感到安心。他们的观点与社会性别主流论述相符,即认为女性是易受伤群体,包括先天上的生理特征如体型小、气力不大,或是心理特征如胆小怕事,所以女性需要家长式的照顾和保护。

削弱女性自主能力

从上述延伸出来的问题是:难道只有男性是加害者?女性永远是受害者?如果从性别形式平等的角度发问,相信不少男性会跳出来反驳:也有女性骚扰男性的案例啊?为什么没人站在男性的立场保护男人?虽然男性被骚扰的几率较低,但这种质问提醒我们性骚乱的多重形态,因此防止骚扰并不能单从女性角度出发,必须寻找更多面向的解决方法。

最重要的是,长巴公司或认同该公司心态的当政者和群众,他们赞成分开坐的行动看似对女性保护周到,其实是削减了女性学习自主、培养应变能力的机会。短期来说,长巴公司的措施可安抚女性的担忧,如被隔壁的男人非礼;长期来看却是让活在保护伞下的女性,无法提高自己应对危机的能力,也让执政者失去改善整体环境安全的动力。

因而男女分开坐的性别隔离只会让女性继续被标签成“弱者”、男性是“可能的加害者”,让性别愈加刻板化和对立,执政者愈加松散无力。所以民众与其抨击长巴公司的宗教化,何不思考其背后表现出何种性别僵化的意识。

古燕秋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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