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23日)在柏林市中心,包括英裔德国作家兼活动家奥托和区长雷姆林格(绿衣)在内的嘉宾们,出席莫伦街(Mohrenstrasse,意为“摩尔人街”)更名为安东·威廉·阿莫街的揭幕仪式。原名路牌被划上删除红线。(图取自法新社)

(柏林24日讯)8月23日是世界废除奴隶贸易纪念日,德国柏林当天将举行街道更名仪式,把落成于18世纪初的市中心“摩尔人街”(Mohren Street)正式更名为“安东‧威廉‧阿莫街”(Anton-Wilhelm-Amo Street),以纪念一位18世纪的非洲哲学家,为德国反省殖民历史翻新页,也挥别了种族歧视争议。

据中央社及法新社报导,摩尔人(Mohr)原指来自北非的穆斯林,尽管他们肤色并不黝黑,中世纪后欧洲人逐渐用Mohr代指来自非洲大陆的深色人种,带有贬义色彩和冒犯性。

如今“摩尔”一词与“黑鬼”(Nigger)相同,被广泛视为种族歧视用语。1990年代开始,德国即有不少声音呼吁应修正这条柏林古老街道的名称。

反对更名的保守派人士主张,摩尔人只是历史称谓,将其视为歧视是过度诠释。他们批评倡议团体藉改名篡改历史,并支持历史学者艾里建议,在街道设置说明牌交代背景与争议,而非彻底易名。

倡议团体“柏林去殖民化”则反驳,这种说法反映出对种族主义的狭隘理解。

让反抗奴隶制人物被重新看见

“柏林去殖民化”成员德拉表示,歧视不必然出于主观恶意,历史语言中对黑人的标签已构成系统性压迫;而街道更名的目的,并非抹除历史,而是让反抗奴隶制与殖民主义的人物被重新看见。

2020年美国非裔男子弗洛伊德遭白人警察压颈致死,引发全球“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运动,柏林也随之掀起公共空间去殖民化的讨论。

柏林米特区中心城区议会同年决议将“摩尔人街”改为“安东·威廉·阿莫街”(Anton Wilhelm Amo Street),以纪念第一位在德国大学任教的黑人哲学家。

一名工人正在安装一块新路牌,上面写著新名称“安东·威廉·阿莫街”。(图取自法新社)
一名工人正在安装一块新路牌,上面写著新名称“安东·威廉·阿莫街”。(图取自法新社)

莫伦街地铁站于上周六启用了新名称,这一天恰逢世界废除奴隶贸易纪念日。

居住在德国的英国作家兼活动家奥托与区长雷姆林格共同揭开了其中一块街道标志。

奥托说:“安东·威廉·阿莫街代表著团结,代表著感激。代表著对17世纪德国非洲人民的真挚怀念。”

街名起源尚不清楚

“摩尔人街”这个名字的起源尚不清楚。它可以追溯到18世纪初,即大西洋奴隶贸易的鼎盛时期,有人认为它可能指的是定居在那里的前奴隶。另一种说法是,它指的是一个来访的非洲外交代表团。

无论其确切起源如何,德拉表示,这个名字是“对黑人的种族主义描述”。

然而,一些当地居民向市议会提起法律诉讼,试图阻止街道改名。

上周五(22日),法院在最后一刻做出的裁决一度威胁到这一进程,尽管工人们已经开始更换街道标志。但数小时后,柏林-布兰登堡高等行政法院裁定驳回申请,允许更名继续进行。

上周六举行更名仪式后,存在于柏林市中心超过300年的摩尔人街及同名地铁站,正式走入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以德国首位非裔博士阿莫命名。

阿莫约于1703年出生于今日西非国家加纳,童年时被荷兰西印度公司掳至欧洲当奴隶,后来在德国接受教育,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并在哈雷及耶拿大学任教,成为德国启蒙运动时期的重要人物。

他是德国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大学教师,其人生历程从被奴役者转变为启蒙时代思想家,象征知识自主与抵抗殖民主义的力量。这场街道更名在德国社会具有深刻意涵,进一步为德国反省殖民历史翻新页。

“柏林去殖民化”组织表示,新名称致敬了“非洲侨民抵抗、自我肯定和知识”的象征。象征

德拉表示,他希望更名能够“推动关于公共空间的进一步讨论”,并指出柏林其他街道名称的讨论也是为了纪念德国殖民时期的人物。

甯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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