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舌人”这个词，首先联想到的是“两舌”和“长舌妇”。其实，“舌人”是古代的翻译人员，是“能达异方之志”的“像胥之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们衹动一张嘴，工作似乎很轻松，然而这些人“掌传王言于夷使，使之谕说和亲”，责任其实是非常重大的。
在“世界和平祈愿大会”当了3天的“舌人”后感触良多。我的任务原本仅限于“带队”，只要照顾好自己车上二十多位来自3个不同国家的代表团成员即可，不过后来被临时调去为宗正长老和总务院长当中文翻译，还因此看到了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状况。
曹溪宗的精神领袖称为“宗正”（jongjeong），是从拥有“大宗师”法阶的长老当中推举出来的。能当上宗正的通常都是公认在修行上有成就的大禅师，若以君主立宪制来比喻，宗正相当于国王，而总务院长则是掌握行政大权的内阁总理。
话说在活动期间的某一天，宗正长老与某国代表团共进早餐，长老提到双方在禅修传承方面有很深的渊源，对方随即接口道：“所以说嘛，你应该先来看我们才对！”这句话听起来相当不客气，韩籍翻译面有难色，用韩语说道：“呃…这…技术上好像有点不好翻译…”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让我在一旁“见机行事”。于是，我赶紧快步上前，走到宗正长老身边说：“希望您能抽空到敝国访问。”话音刚落，该代表团长接著说：“你不能忽视我们这么多的人口！”我随即传译：“愿长老慈悲，不要放弃向敝国的芸芸众生传授禅法。”也不知道旁边的韩国侍者是否略懂华语，接著便由他们顺势把那尴尬的对话暂时打断。
翻译固然应忠于说话人的原意，但面对这种“直言”即可能让人无比尴尬的场面，适当地“搬弄唇舌”或许还是必要的。
（世界和平祈愿大会后记·二）
作者为成均馆大学韩国文化研究所博士后研究员◎xiaoyuening@yahoo.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