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兴：暴力消音——民主社会的隐忧

最近，美国“个人权利与表达基金会”（FIRE）公布了一项调查，结果触目惊心：约34%的大学生认为，在某些情况下，以暴力阻止校园演讲是“可以接受的”。言下之意，只要他们觉得对方言论冒犯，就有理由用拳头取代辩论，用恐吓代替理性。这一数据不仅令人震惊，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警钟，揭示了年轻一代对言论自由的认知正在发生危险的偏移。大学生本应是思想最活跃、包容度最高的群体，却开始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不仅挑战了言论自由的底线，更动摇了民主社会赖以生存的根基。

大学生身处知识密集、资源丰富的学术环境，理应以开放的心态迎接不同观点，用理性的辩论和深刻的思辨来应对分歧。然而，调查显示，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用拳头、起哄甚至肢体冲突来压制异见。这种现象令人痛心：学术殿堂本是孕育知识、启迪思想的摇篮，如今却有沦为暴力温床的危险。当年轻人不再相信思想的力量，转而诉诸暴力，这不仅是对教育的背叛，也是对文明的威胁。FIRE的调查结果表明，言论自由这一民主基石正在校园中受到侵蚀，而这种侵蚀的后果可能波及整个社会。

这份调查公布的时机尤为敏感，正值右翼意见领袖查理·柯克（Charlie Kirk）遇刺身亡的悲剧发生不久。柯克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人物，但他的经历本身就是对言论自由的生动诠释。作为一名年轻学生，他在校园中感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压迫和排斥，深感保守派声音被边缘化。于是，他创立了“美国转折点”Turning Point USA，致力于为保守派学生提供发声的平台，让他们在校园中也能勇敢表达观点。

这一选择不仅改变了柯克的人生轨迹，也使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青年成长为全美最具影响力的保守派领袖之一。他的故事，本身就是对言论自由价值的证明：即便面对压迫，思想的火花依然能在坚持中绽放。

然而，柯克的遇刺却以最残酷的方式提醒我们，当社会无法容忍异议，当言论以流血收场，民主的根基便岌岌可危。他的死亡不仅是个人悲剧，更是社会分裂的象征。结合FIRE的调查数据，看到大学生对“暴力消音”的支持度节节上升，令人不禁发问：我们是否正滑向一个“用拳头决定话语权”的时代？当暴力被视为解决分歧的“合法”手段，理性、法治和对话将逐渐被边缘化，社会将陷入一种危险的恶性循环：每个人都在寻找理由，用暴力消灭与自己意见相左的对手。

我并非天真到否认，世上确实存在充满仇恨或歧视的言论。有些言论可能造成伤害，甚至煽动暴力。但关键问题是：谁有权决定哪些言论应该被禁止？今天你指责某人的言论是“仇恨”，明天别人也可能以“冒犯”为由对你进行同样的指控。一旦暴力被视为“审查的捷径”，权力将被拳头取代，法律和理性将被抛诸脑后。这种逻辑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社会将不再以真理和正义为导向，而是被情绪和暴力所主宰。最终，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暴力的受害者，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没有人能确保自己永远站在“正确”的一方。

查理·柯克的特别之处还在于他始终坚守基督信仰。在众多公开场合，他不仅讨论政治议题，更强调“真理使人得自由”的信念。他坚信，民主与信仰并非对立，而是相辅相成。他的信仰不仅是他个人生活的支柱，也为他的公共表达提供了道德和精神的根基。即便面对嘲笑、抵制乃至生命的威胁，他从未退缩。这份坚持使他的遇刺更具震撼力：他不是因暴力而沉默，而是以生命为代价，见证了言论自由和信仰的力量。他的故事提醒我们，真正的勇气不是用暴力压倒对手，而是用信念和思想去面对挑战。

暴力或许能短暂压制声音，但永远无法消灭思想。历史一再证明，压迫只会让真理更加顽强，禁声只会让思想更加坚韧。一个真正自信的社会，不应害怕不同的声音，而应以更强的论证、更清晰的逻辑、更理性的辩驳，去击败那些被认为错误的观点。正如哲学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在《论自由》中所言，真理只有在自由的碰撞中才能显现，错误只有在开放的辩论中才能被驳倒。如果我们选择用暴力代替对话，不仅是对言论自由的背叛，也是对人类理性能力的否定。

因此，我想对那些认为“暴力可以解决问题”的大学生说：你们身处知识的殿堂，肩负著塑造未来的责任。如果你们选择用拳头代替思想，那你们不是在追求真理，而是在摧毁它。真正的知识分子不是用暴力压制异议，而是用智慧和勇气去迎接挑战。披上学位袍的你们，应当明白，思想的力量远胜于拳头的蛮力。只有当我们用理性捍卫言论自由，用对话化解分歧，社会才能在争论中进步，民主才能在碰撞中茁壮。

查理·柯克的悲剧是一个警钟，提醒我们言论自由的脆弱和珍贵。当暴力成为“合理”的选择，当思想被拳头取代，我们失去的不仅是个人，更是整个社会的未来。让我们以柯克的牺牲为鉴，重新审视言论自由的意义，用理性、包容和对话，守护这个来之不易的民主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