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语歌,又名“台语歌”,在星马地区就是“福建歌”。闽南语歌在福建人多的地方例如槟城、雪兰莪州巴生、霹雳州太平,若走在大街小巷,其实还蛮常听到,包括福建话或闽南语比较强势的新加坡。

印象中的闽南语歌都有一种悲情,仿佛所有事情都已经有了注定,人生在世就只能服从。例如以前在台湾、星马都很常听到的就有蔡秋凤〈金包银〉:“别人的性命是框金又包银/阮的性命不值钱/别人呀若开嘴是金言玉语/阮若是加讲话/念咪就出代志”(别人的命都是包金包银,我的性命不值钱;别人出口成金,我多说两句就出事了)。

对比起以前香港流传至整个华人世界的流行曲:“命运是对手/永不低头”(阿信的故事,郑国江词);“似朝阳正初升/你要自信有光明前路/愿知生命诚可贵/能为你鼓舞”(喝采,郑国江词)。看著那股不愿服输的奋斗精神,我自幼很自然地倾向粤语歌那股朝气,直到伍佰and China Blue的台语摇滚出现了,我才开始转向。

也许这些悲情认命的情绪也实在有够烦了,九十年代在乐坛造成旋风的伍佰写的闽南语歌就尝试突破这种自怜自艾的氛围:“冲冲冲/提出信心向前冲/冲冲冲/踏遍天下我尚勇/冲冲冲/走找著我的心中/最美丽/当初坚持的理想”(冲冲冲);“异乡啊/总有坎坷路要行/我袂寂寞/有你在我的心肝/男儿啊/立志他乡为生活/和你团圆/在我成功的时”(心爱的再会了)。

伍佰笔下的奋斗,其实都围绕著“离乡”、“到远方闯荡”这些主题思想,因为他自己就是离开嘉义故乡北上台北找生活的万千游子之一。这些故事说了又说,目的就是提醒自己:当初离乡背井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将台北变成新的故乡之后就听天由命?还是从新故乡回到旧故乡发现到听天由命是对的?其实都不是,当初离开故乡就是为了闯出一片天地,伍佰三张台语专辑都获得台湾金曲奖的肯定,拒绝认命的台语摇滚精神就是他对“宿命论台语歌”的回应。

闽南语歌不应该悲情,歌者与听众应该相信人掌握著自己的命运,“另一个世界”没有裁判官判定你今生过得好或不好。说穿了,“命中注定”只是失败者的借口。

阁下若是在大城市打拼的游子,努力多年有些成绩了,必定对文夏笔下的“我也来到他乡的这个省都/不过我是真打拼的”(妈妈请你也保重)也有感觉。若您为了工作时时舟车劳顿,陈昇笔下的〈鼓声若响〉大概也有感触:“爸爸你在听吗/听到我用心唱的歌声/不管下雨天/或是台风天/我是走江湖的艺人”。

若身边也有喜欢闽南语歌的朋友,不妨将不认命的歌曲介绍给他们,毕竟现代人已经不接受宿命论这一套了。

姚文杰

台师大中文系毕业,澳洲认证翻译师(中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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