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振豪：解构2021国民党党选（上）

2021年9月25日，国民党举行党主席改选，前任国民党主席朱立伦以8万5164票（45%），打败原任党主席江启臣、孙文学校校长张亚中，以及来自彰化县的卓伯源，整体投票率50.7%。

惟，朱立伦的当选对国民党并不全然是好兆头，且朱派仅以45%党员支持胜选，成为该党有史以来得票最低的党主席。此次国民党党选的前后发展对部分马来西亚政党的前途来说有一定的借镜意义。

2021国民党党选原本只是一场百年老店的内部交接，直到前台大教授张亚中决定走出幕后、宣布参选迄，使得这次主席攻防战变成台湾泛蓝阵营的路线之争。张亚中对两岸和平统一的向往是台湾社会众人皆知之事，可他以往都藏身在党内幕后，为特定蓝营领袖铺陈论述（如前主席洪秀柱提出的“一中同表”便源自张亚中的论述），在今次国民党主席之战中，浮出台面的张派高谈两岸论述，反之，另三名候选人未在台湾跟中国的关系上做更多陈述，以致被标签为急统、红统的张亚中博得偏统支持者的力挺，其两岸论述揭破国民党权贵避谈统独以维持“表面团结”的虚伪一面。

“张亚中现象”产生的有另一种说法是一群“被遗忘的人”的反抗。根据时评人朱凯翔在某次节目的谈话，张亚中支持者大部分来自前高雄市长韩国瑜的人士，该群体的特性在于凝聚力强，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以外，对台湾现况感到极度忧虑，也勇于表达政治立场，而他们不苟同国民党的官僚作风，这也是为何早前韩国瑜出道时，在泛蓝阵营引起不少同党人士非议，因为不管是洪秀柱、韩国瑜或张亚中，他们威胁碰上的不只是泛绿阵营，还包括国民党内的政商权贵，因而张亚中得票得以冲到32.6%（6万0632票）的基础显然在于他勇敢抛出两岸论述。

换言之，张亚中“直球对决”的做法，令泛蓝阵营的深蓝、浅蓝、中间偏蓝、天生蓝等淤积多年的路线分歧赤裸裸地曝露于世，使得坚信“两岸一家亲”的台湾人找到新的归宿地，揭露国民党领导层一向来来的官僚作风。

弃江效应不成功

除了张亚中，曾被誉为“最年轻党主席”的江启臣是造成朱立伦“惨胜”的力量之一。虽然江派在党选得票位居第三（3万5090票，18.8%），与2020年补选得到近七成的支持差约5万张票，显示较早前朱派、张派启动的“弃江”效应并不成功。但是，江启臣这次的得票率显示，泛蓝内部仍有为数不少的支持者倾向于问政表现、党内改革、党员年轻化和“战斗蓝”的路线。

倘若把张亚中、江启臣二人的得票相加，即“深蓝”和“战斗蓝”合璧，其支持率高达51%，如无法妥当安置这些否决朱立伦的群体，国民党将来或进一步分裂，朱立伦形同跛脚主席。朱立伦在选前使尽算计只为胜选的动作，例如，收拢地方派系捞票，标签张亚中为讨好中国的“红统”，亲自到立法院（国会）号召29名国民党立委孤立江派，在党主席辩论间无预警地中途离场等等，其一举一动已扩大国民党乃至泛蓝内部的间隙，使得党选后的和解之路更为艰辛难行。

更严重的是，朱立伦在攻顶期间大打“亡党感”。8月3日的记者会上，朱立伦曾说“如果这一年来大家都很满意，我不必出来”，攻击江启臣领导无方，而且散布张亚中当选国民党即分裂的论断，以台湾时评人罗友志的话说，朱立伦就是以伤害国民党竞选主席，将自己粉掩成“最不坏的人选”，以便泛蓝的利益共同体苟且延续。而这种操作的后果就是伤害对手，深化党内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