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政变自发生以来,除了揭开了政治人物的面具外,与此同时,也让民众看到评论界存在那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文坛掮客和寄生者,还有专放马后炮的专家。调侃在社交网站出现情绪话语的民众归类为酸民者,其实也暴露了本身也是酸民的一份子。只会将国内政治危机揶揄为希盟的共业,却又提不出逻辑性观点和建设性意见者,显露的是对政治大局理解力的不足,以及缺乏对大马社会发展的前瞻性基本认识。

223政变固然是围绕著马哈迪、安华、阿兹敏和慕尤丁等前巫统领袖之间的博弈,但贵为国民一份子的华人也身处其中,尤其509大选华社是促成希盟上台执政最落力的群体,更应清楚在未来的日子要如何应对国家重大议题,以及选举到来时如何选择。

华人起关键少数作用

当然,追求的目标始终不能放弃,在参与这块土地的建设有绝对的贡献的任何群体,有责任为将来继续在这里生活的子民,留下建全的社会体制,以捍卫公正与民主的问政精神。

回顾历史,打从1969年大选后的历届大选,每逢选举513种族冲突事件就一直在华社里留下阴影,像紧箍咒般让许多华人真相信,不投国阵社会就会动荡。这种恐吓政治手段,与一些东亚国家当权者无不同,目的在于强化本身掌权的合理性。自那时候开始,华人社会有识之士无不对华人的政治前景苦思寻找出路。

印象最深的是在1982年的南大校友暨旅加学者詹文义教授提出“Balance Seat”慨念,即在马来社会出现两个敌对阵营时,华人可发挥关键少数的作用。1990年,为突破政治困境,两线制概念被提出,在巫统出现分裂时,董总主席林晃升带领下一批华教人士加入行动党促成两线制。

但选举结果却因巫裔和华裔选民始终不同步,国会差7席才打破国阵握有2/3优势,州议会方面行动党在槟州差3席才能执政。1995年经济大好政治实施小开放政策,华裔选民大幅度回流国阵,行动党从高峰跌落谷底,在野党处于建国以来最低潮时期。

1999年因安华被逐出巫统的效应,当马来选民掀起政治海啸时,华社却受马华主打的“伊斯兰国课题”所蛊惑,马华在华社成功妖魔化和伊党合作的行动党,以狂风扫落叶的态势把后者打得落花流水,行动党两大巨头更在传统华人区惨遭滑铁卢。2004年在阿都拉新首相效应下,国阵拿下国会90.9%的议席,公正党输剩一席,差一点连安华的桥头堡峇东埔都保不住。

然而,2008年大选,在手机短讯和网络的出现,年轻选民勇于求新求变,国阵政府因贪腐与国家经济恶化激起城市马来选民的愤怒,导致过去国阵稳胜的许多混合选区均沦陷,在野党更破天荒地夺下槟城、吉打、霹雳、雪兰莪和吉兰丹等五个州的政权。这一次大选的结果被喻为308政治海啸,不仅马华惯用的513事件的恐吓神咒失效,同时也激发了华、印裔社会和在野党一起勾勒改朝换代的愿景。

在野党2013年大选虽然攻势猛烈,但国阵在柔佛、沙巴和砂拉越三州的基本盘仍未松动的情况下,改朝换代的终极目标依旧功亏一篑。 经过两届大选的努力,2018年在马哈迪的效应下,在野党获得三成马来票及九成五的非巫裔选票,终于推翻了执政61年的国阵政权。

然而,希盟政府是联合政府,改革力度经常受到内部以前巫统党员为主干的土团党的制肘,加上没有执政经验,终于逃不过内神外鬼的暗算,上台不足两年宣告垮台。

回顾华社自1969年发生513事件后国阵推行新经济政策以来,虽然面对许许多多不公平政策,但华社仍然坚韧地挺了过来。在223政变之前,已经历了2010年2月的霹雳州变天,1980年代沙巴州的政坛跳槽引发的乱象,以及无数次在野党议员跳槽国阵事件,仍然能够在政治发展洪流中找到新的契机。

了解底线巩固支持

即便是以巫统、前巫统和伊党为主干的国民联盟掌握了执政权,我们也需乐观地看待,一个没有华人的内阁是如何治理国家的。在没有内部不存在对立的情况下,新政府是如何看待华人社会的基本权益的?即便有那么一位华裔阁员的存在,又是如何履行华人期许的肩钜任务?即便会迎来最坏的时期,我们也要看看会坏到什么程度。

回溯过去60多年的政治发展变迁,华裔选民经历了多种尝试与挫折,但总能够找到增加谈判筹码发挥影响力的途径。纵然,华裔人口比例持续下降,但随著马来社会的分裂,自308大选后华裔选民在许多马来区成了关键少数,因而我们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忽视本身的影响力。

巫伊合作表面上固然会降低希盟的胜算,但土团党、巫统和伊党各怀鬼胎的合作模式仍未经过考验。同样的,希盟也存在许多不可忽视的缺失,例如公正党的派系互相倾轧,行动党的精英与草根之间的失调,以及诚信党基层耕耘不足等问题。在针对组阁权与敌营互相拉扯的同时,希盟领袖也不能忽视党务的操作与改善。

华裔选民无需对现有的结局感到绝望,反之,则要更精明地去辨识政局的发展状况,不随假新闻和文坛掮客的预设论点所左右。当然,我们选择巫裔的合作对象是有冒险的,要成功就必须承担风险,掌握了资源才能管理风险。但不做尝试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当合作伙伴变挂了,与其进行诸多无谓的情绪宣泄,不如把精力投入在巩固基层支持的工作上。

对华裔选民而言,经历了一甲子的投票活动,我们曾经失去些什么?不向当权者靠拢可能失去哪些东西?身为国内最大的纳税群体,我们应当已经明白立足这里的底限有哪些?在各种条件的限制下,有哪些东西是我们不能妥协的?我们在未来的日子还能够做些什么?

如果说1969年是重创期,1990年是尝试期,2008年是意外期,2018年是突破期,那么来届大选则是考验期。让投票率推高至九成以上,将对所要投选阵营的支持率再往上推,以一致性的投票模式来突出华人票的重要性,是此次政变短暂性的挫败后,大家必须积极努力的共同目标。

郑名烈

厦门大学历史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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