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在上月23日发生货车39尸案，39人恐怕经历了世间最痛苦的死法，即是在零下25度的“金属棺材”中活活地冻死。悲剧一出，震撼人心，当中的死者可能以越南人居多。
小时候，常常听到谁家的孩子去日本，英国，澳洲“跳飞机”，当时候总觉得，“跳飞机”回来的人仿佛特别有钱，因为其他国家的汇率比较高，在本地难找到吃的人，出去“跳一跳”可能就挣个一辈子都难存到的钱回来光宗耀祖。
而当时，港剧里常常有演“偷渡”的戏码，让我们对“偷渡”一点都不陌生。在过去社会经济不怎么好的年代，“偷渡”仿佛是常事。然而随著社会经济的繁荣与进步，在现在比较好的时代，偷渡到发达国家依然是贫穷的第三世界国家人民的梦想。
我曾经在年轻时拿了两年的英国打工旅游签证，去英国寻梦，我们有著正式的打工准证，会操一口流利英文，沟通不是难事，但去到英国你才会知道，寻梦不是想像中这样容易，英国竞争很大，像我们这样的条件，充其量就只是为他们国家充当劳力，一个月赚取汇率比较高的英镑而已。
而看到越南人是全家借钱举债，每人每次需向蛇头支付的票价是从1万美元至5万美元（4.17万至21万令吉）不等，以为来到了英国就可以“重生”，人生一片光明，然而更多时候，因为非法身份要找份工作不容易，男的很多只能从从事廉价的非法重劳力工作，而女的甚至沦落到卖身。
幸存者偏差的假象
在英国打工旅游的时候，我在伦敦唐人街，常常看到很多非法偷渡而来的中国人，每天都聚集在一个角落，等候著餐厅的老板在不够人时，招个手要他们去帮忙，说是“帮忙”，就是没有薪水，只有两餐供应，夜了拉闸，他们就回到了角落，睡著街头上，不懂明天的伙食在哪儿。
偶尔听到警察车的警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些难民鸡飞狗跳的找著地方跑，原来是来捉非法难民的，但警察都是吓唬作用而已，没有真正要捉。因为，这些非法居民，捉也捉不完，英国政府没办法养这些人。
这些难民很多就是偷渡而来，回不去自己的祖国，过著今天不懂明天事的日子，没有前途，看不到未来，而偷渡过来的钱，要等到何时才能还完？人穷命贱，很残忍的一句话，却真实反映著残酷的人生。
在本地，我们看到很多“跳飞机”的人仿佛都过得很不错，但外国的月亮真的比较圆吗？更大可能是幸存者偏差（survivorship bias），只有真正尝试过“跳飞机”或偷渡的人才会了解其中的苦，才会了解个中滋味的心酸难以诠释。我们不了解他们为何会愿意冒著生命的威胁去走这样一条死亡之路，但想必一定有他们心中的梦想及期待，人死为大，愿他们安息。
毕业于博特拉大学大众传播系，拥有18年媒体经验，曾任职多家报馆记者及乐活志主编，现为自由文字工作者及专栏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