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巫统、公正党、行动党、国大党等,马华公会当然有其忠心支持者,所以自然而然地会在舆论界形成其同温层。虽据说有95%华人在509大选中不投选国阵,但这并不意味著他们在其他事务上不认同、不支持马华;诚如这也并不意味著他们都会在其他事务上认同、支持公正党或行动党那样。简言之,所谓95%是基于大选的条件上而论的,并不一定适用在其他情况上。

总之,马华的同温层是存在的,而且粗略地看,并不稀薄,毕竟印象中华社主流媒体对国阵及马华还算比较“偏袒”或“友善”的声音并不少。同时,社交媒体中倾向国阵和马华的声音也不失频密、活跃,乃至热烈。这种情形在509之前就存在。惟同温层的厚度并不能反映民间的真实情况,所以也有可能正因为这厚度看起来太“舒适”、太“光明”了,导致国阵和马华在509选前误判形势,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换言之,主流媒体有给予国阵和马华不少“露脸”机会,也刊载不少同情或支持两者的言论,乃至连某些媒体主管级人员的发言都近乎露骨地倾向国阵或马华(或偏于“保持现状”)。但这或仅仅基于政治正确的需要,必须尽量显示媒体的“客观”和“公正”,即让执政者和反对派都得到比较平衡的发声空间。惟正可能因媒体如此小心翼翼的“客观”和“公正”,令到执政者无法意识到民间“反情”的汹涌,以至准备不足,栽了个大斤斗。

自我蒙蔽之路

至于在社交媒体的情况更甭说了,因“同性相吸”的道理,国阵和马华在网络上自然慢慢与众“志同道合”者抱在一起,形成了越来越大的同温层,不自觉地疏远、排挤、隔绝了其他声音。这种同温层效应,虽然当下很“爽”、很“疗愈”,但实际上可能正是渐渐把政党带上自我蒙蔽、麻痹和欺骗的不归路,以至无法察觉和正视本身的错误及弱点,更别说及时自我警惕、纠正、革新了,所以结局只好是更彻底、更“完美”的一场滑铁卢。

之所以啊,马华今天来到其“转捩点”,甚至“临界点”,诚不能再选择性地只听“同情”、“友善”、“鼓励”的声音,而对各种批评、批判,乃至嘲讽、揶揄、责骂等充耳不闻,甚至还条件反射地猛烈“回敬”之。这对于几十年来已累计了无数不满的人民——尤其华社而言,恐怕只会火上添油。反之,马华若能勇敢、坦荡、潇洒地自其同温层抽离,欢迎各种好听或不好听的声音,诚恳、谦卑、稳健地展现其改革意愿及决心话,那应该翻身有望。

质言之,今天还有人关心马华到底应当如何,包括该不该“退出”或“解散”国阵,诚乃马华之幸,值得马华众同志好好聆听、思量、评估。不过,某些人的看法或许不是关心马华,而毋宁是关心巫统或国阵,期望马华继续当其“附庸”、“棋子”,马华也有必要看清呐!马华若继续“保留”国阵的话,诚不能再当“马华2.0”了,否则真的是绝路一条。

郑庭河

南京大学哲学宗教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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