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美国总统特朗普,第一个工作日就宣布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协议(TPP)。这和他是保守贸易主义者,奉行重商主义(mercantilism)不无关系。重商主义强调积累贵金属和对外贸易。贵金属可通过多出口少进口来增加,财富的真正源泉是对外贸易出超,因此必须开拓海外市场,维持贸易顺差。

重商主义认为国家之间的关系是“零和”的博弈。一方得到更多的财富就是其他国家的损失。为了改善国家的国际地位,重商主义主张夺取他国财富,进行海外扩张,开拓殖民地,掠夺人口和资源。

发表“绝对优势”理论

处于重商主义环境里,1776年亚当斯密发表了“绝对优势”的贸易理论:一个国家如果出口成本有绝对优势的产品,而进口成本有绝对劣势的产品,就可以从贸易中获利。每个国家专门生产它最有优势的产品,然后彼此交换,则对每个国家都是有利的。

后来,李嘉图将绝对优势理论进一步发扬,提出了“比较优势”理论:即使没有绝对优势,只要生产不同的产品,就能以专门生产自己相对优势较大的产品,通过国际贸易换取自己不具有相对优势的产品以获得利益。每个国家都应根据“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弊相权取其轻”的原则,集中生产并出口其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进口其具有“比较劣势”的产品。

无论绝对优势也好,或是比较优势也好,现实是每个国家不可能生产其人民所需的各种物品,必须互相交换来满足欲望,以便生活得更精彩。

欧洲有大大小小的国家,人口少,市场不大;领土小,跨越经纬度距离很短,气候大同小异。推动自由贸易,目的就是要扩大疆土,生产各种不同产品,制造竞争,开拓市场以改善生活;成立大联邦,让共同体内有各种产出,免纳关税,享用廉价物美的产品。

世界上四个疆域广大的四个国家依次是俄罗斯、加拿大、中国和美国。人口数量也大。如果以自然地理做比较,中国和美国最为相似。在经济发展方面,这两个大国可以不必理会其他国家,独立自强,自我发展经济或军事强兵活动。为什么?

先说中国领土,面积广达960平方公里,同整个欧洲面积相当。领土东西跨越经度60多度,最东端和最西端的国土相差5个时区。领土南北跨越的纬度近50度,最南端纬度为4度,最北边纬度则为53度。兼有温带与热带气候,没有寒带。南北气候温差太大,当北部地区冰天雪地时,南疆则有灿烂的阳光,生产成本充满绝对优势和比较优势,有利于不同地区互补的自由贸易。

各族文明进度有异

中国人口多达13.8亿人,包括汉族和55个少数民族。而人口达1000万以上的少数民族就有壮族、回族、满族和维吾尔族。各族人民生活习惯有异,文明进度各有差别,生产技术不同层次,不但有比较优势的经济活动,绝对优势的不同产品也十分显著。多元种族造成规模庞大的多元化消费市场,国内四方互补的贸易经济活动,比比皆是。

至于美国领土总面积为937万平方公里,人口3.2亿。东部至西部所跨越的经线为45度,相差6个时区。跨越的纬线为20度。纬度的差异形成热带、亚热带、温带及寒带的气候,田里种出不同的农作物,广大国土藏有丰富的矿产,不论绝对优势或比较优势都可以自由贸易而得利。美国原属不同联邦国(州)合并组成,各州可有不同律法及保安。

美国就含有国际性的元素。几个州属参加的运动赛会就冠之为“国际性”的竞赛。与中国一样,美国拥有足够资源及足够规模的市场以进行本国内自由贸易。但是国内的自由贸易难于增加美国整体的财富和利益。所以我们要当心美国的野心家向外扩张,发动战争,抢夺他国的财富、人力和资源。

中国与美国幅员一样庞大,两国棋逢对手。21世纪以来,价廉物美的中国产品攻陷美国国内市场,美国人享受惯了,不再辛勤工作,失去了比较优势的贸易机会,造成工人失业了,特朗普怎能责怪他国?

蔡维衍

经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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